選舉也同樣持反對態度。為了緩和這一僵局,英國外交部和自由法國外交事務專員經過一番努力,擬訂了一份英國…自由法國關於包括埃及在內的中東事務協商制度建議草案,於10月9日電告賈德魯:將在倫敦設立一個聯合委員會,在近東地區建立一個混合委員會,敘利亞和黎巴嫩的選舉則在1943年春季舉行。這個意見似乎起源於上一年4月4日賈德魯向斯皮爾斯提過的一項建議:使一項共同的中東政策的一些原則協調起來,以便應用於英國和自由法國分別負責管轄的地區;但在10月16日,賈德魯已看出它是“一杯毒酒”,極力主張拒絕英國的建議。他反對這樣一種方案,即雙方都必須同意做到一切服從贏得戰爭的勝利這一共同目標,因為軍事安全的動機常被英國人援用來迫使法國人作出政治上的讓步:“假如共同勝利不是為了保證我們的權利和利益,那麼對於法國來說,這種勝利就失去了值得注意的意義。”無論是給予近東國傢什麼樣的獨立,無論對中東總的局勢會引起什麼反響,這些權利和利益都必須堅定不移地予以保持。法國不能為了適應英國對其他阿拉伯國家的政策,而調整它自己在近東國家的傳統政策,“主要是基於大體上保護基督教徒少數派的權利,而特別要維護黎巴嫩的完整”。擬議中的這種英國…自由法國的夥伴關係,勢必把法國置於次要地位,所以他本人寧願保持目前這種意見不合的狀態,以使法國的權利得到保護。而不願達成協議來使法國的權利在現在和將來都要從屬於英國中東政策的整體需要。儘管有此反對意見,但由於阿拉曼戰役大捷,由於11月6日英國和維希法國之間的停戰協定在馬達加斯加簽訂,以及丘吉爾對自由法國對於馬達加斯加和法屬北非的情緒所表示的關切,因而兩國關係有所改善;賈德魯於11月下半月訪問倫敦時,得到民族委員會的批准,宣佈來春恢復近東國家的憲法政府,夏季舉行選舉。
因此,經過在近東地區十八個月的頗不協調的聯合之後,英國人和自由法國人在互相接受對方的大不相同的觀點上比開始的時候距離更遠了。賈德魯的坦率態度透露出,他至少懂得英國方面想以審慎的讓步來安撫阿拉伯世界民族主義力量的願望;他的抵制,主要不是由於他認為英國政策不切實際或者是方向錯誤,而是由於它同法國鼓勵派別利益、“分而治之”的傳統政策有矛盾。所謂保護近東國家基督教徒權利那種激動的主張,不過是法國知識界的妄自尊大和自我利益在這個問題上所起作用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外表,他們有一個法國的學校網充當“我們控制近東國家已有幾百年歷史的基礎”。自由法國在當前的侷促處境下,也不可能改變它的態度:“我們資源匱乏,迫使我們對於原則採取毫不妥協的態度,因為這是我們的唯一武器。”頗有耐心、擅長外交的賈德魯的觀點尚且如此,那麼從他那個剛愎自用、感情用事的首腦那裡,又能指望些什麼呢?英國同自由法國在日常打交道中,不論有什麼過錯,賈德魯已經表明得一清二楚,根本的分歧在於法國人和黎巴嫩人中的親法少數派囿於狹隘的門戶之見,而泛阿拉伯人士和英國人(兩者同樣也受利己主義的驅使)則也許是過分樂觀地著眼於一種規模要大得多的統一。自由法國人由於他們在物質上的脆弱和思想上的頑固,因此在這場利害關係的衝突中,終不免遭到失敗;但他們有一個不自覺的願望,就是不肯承認這些弱點,這就導致他們虛構出一個典型的“背後捅刀子”的神話,按照這種神話來說,英國從一開始就執意要把他們從近東地區攆走,因此千方百計使他們保持軟弱狀態,使他們同民族主義者的關係惡化,而自由法國也就不得不在原則問題上採取毫不妥協的態度。
第六章 英蘇對波斯的干涉
國王禮薩在這次大戰爆發的時候,身為波斯的主子已有十八年了,他一貫奉行民族主義和排外政策,這是他想用改善交通運輸、實行工業化的方法來開發本國資源的願望所形成的。因此,他既少不了來自英伊石油公司石油開發特許權的產地使用費,也離不開外國承包公司在發展公用事業方面的協助。為了保持不依附大國,他對於這種外援,只要可能,總是取自歐洲的中小國家。可是他在戰前的對外貿易,終究大部分是同蘇聯和德國進行的,而以蘇聯居先,德國居次。不過,自沙赫特博士訪問中東以後,1936…1937年的對德貿易第一次開始同對蘇貿易相抗衡。德國供應波斯的鐵路器材、機器和工具,較其他任何國家為多,以換回原毛和原棉。由於對蘇商約於1938年6月失效(顯然是波斯逮捕了五十三名共產黨嫌疑分子的結果),對蘇貿易一落千丈,德國在波斯整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