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正結果可能要到將來才見分曉。
英美在這一領域所採取的政策的一個重要方面是致力於組織交流和互訪。早在1946 年,僅在教育部門就組織了一百五十名德國人去英國參觀學習和參加各種學程的講習班,而去德國訪問的英國人也有一百人;以後幾年中這種活動的規模還要大得多。1946 年12 月,英佔區的德國居民首次參加在威爾頓花園——這是擴大戰俘背景情況介紹的中心——舉辦的講習班,以後被送去參加這種講習班的人日益增加。這些數字還不包括其他個人或團體來英國進行幾天或幾個月訪問的政界人士、警察、醫生、律師、牧師、新聞記者、青年領袖、婦女、政府文職官員、市政官員、無線電技術員,學生等團體以及其他人等。這些數字也不包括美國人所作的相應努力。當然,不能指望把所有的來訪者都爭取過來支援東道主的觀點——當你想到德國人也被送到莫斯科訪問時,這也就夠令人快慰的了。但是在西方組織參觀訪問的基本原則大多是使來訪者增長知識和經驗,而不是對他們進行說教。在英佔區負責這方面工作的官員,即使在佔領初期有過更宏偉的想法,要對德國人進行“再教育”,但很快也就放棄了這種想法。他們所作的努力,主要是(但不完全是)在教育當局的推動下,透過說理和示範來進行實際的說服教育。
我們在回顧過去所作的種種努力時,不管其最後成效如何,很難不對那些有關人士的目標和動機表示敬意。238 至於談到成效,凡熟悉德國情況的人,都會看到各界人士,尤其是經濟和工業界人士中,還有很多人對民主思想仍然格格不入。在教育界本身,仍然有非常多的狹隘的反動傳統繼續在起作用,甚至盛行起來。文化在很大程度上依然是中產階級的事,這個階級現在感到自身的社會地位受到了威脅。教學把知識與智慧混淆起來,而不善於培養判斷能力和激發首創精神。但是印象已經形成。問題依然是那些已經意識到改弦更張的可能性的人們是否能夠得到支援和鞏固,或者終於不免為一股反動浪潮所喬沒。毫無疑問,如果更多地依靠直接行動,似乎收效更快。但是法國人卻因此招致強烈的抵制,而美軍企圖對其佔領區內的青年灌輸民主方法的大膽計劃也遇到了同樣的困難;俄國人所完成的改革雖然不大可能會被完全推翻,然而他們為取得這種成就所採用的方法卻激起人民的深仇大恨。在考慮俄國人的成就時,我們必須記住這僅僅是徹底的社會改革的一個方面,而後者不可能不對教育制度有所影響。這裡,象在其他許多領域裡一樣,我們遇到了西方盟國所面臨的基本問題。教育改革要以社會改革為前提,而社會改革又要以加強民主精神最強的社會階層的力量為主旨,因為對他們來說,民主有重大的切身利害關係。。。
德國的教育問題,猶如其他一切地方一樣,是一個社會問題,從長遠觀點來看,只有把德國的再教育當作整個社會改造過程中一個組成部分才有可能取得成功。魏瑪共和國徒勞無益地試圖把民主的理論移植到這樣一個社會,其中有勢力的分子對民主漠不關心,甚至懷有敵意,這個教訓應當作為我們的前車之鑑。。。英佔區進行再教育的成效。。最終要這樣來衡量:看看透過再教育給德國人灌輸的思想使社會制度的性質能起多大程度的變化,看看德國人對於教育與社會之間具有更廣闊基礎和更先進思想的相互關係的概念接受到什麼程度。
在西方國家佔領區中,有些人聲稱上述觀點是本末倒置,他們認為決不能說教育最終是由社會環境所決定的,而應當認為正是教育才有力量成為改造社會的出發點。當然,這兩種對立的理論與實際對照起來是過於簡單化了,沒有人會否認教育對社會的道德觀念和風俗習慣所產生的影響。但是關於這些問題的最新思想並不贊成把教育當作解決社會問題的首要出發點在兒童中培養同他們的文化大相徑庭的特徵、態度和習慣不是改造世界的辦法。每一種新的宗教,每一種新的政治學說必須首先爭取到一批成年的追隨者,建立起一個小規模的文化核心,使他們的後代在這種文化的框框內茁壯成長。。。
如果有些人要想改變我們的傳統,而且懷抱著能夠自覺改變傳統的希望,他們這種希望雖屬鳥託邦式的但或許還有可能實現,那麼他們首先必須聚集足夠多的成年人,跟隨他們一起對我們深受文化浸染的傳統態度稍作改革。對於那些想把其他社會某些進步傳統移植進來的人來說,上述論點也同樣適用。。。成年人要這樣轉變態度,進展是緩慢的,而實現這種轉變更多地依靠有特殊才能或賢明的個人,而不是依靠大規模的教育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