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斯政府對“倫敦…巴黎…莫斯科三角”的反擊,是從地中海的兩端著手的。隨著西班牙內戰的結束(國家主義政權把內戰作為一旦捷克斯洛伐克危機導致戰爭時西班牙保持中立的藉口);墨索里尼覺得現在可以放手把“使西班牙……加入軍事同盟”也作為他的直接目標之一了。不僅如此,當時正得勢的西班牙黨派——極權主義的、社會革命的、反君主制度的和反西方的長槍黨,正是一個符合墨索里尼心意的運動;而長槍黨和傳統主義黨合併後的新黨總書記、內政部長拉蒙·塞蘭諾·蘇涅爾,則很有希望登上最近由斯托亞迪諾維奇騰出來的法西斯主義的得意門生這個寶座(甚至比他的連襟佛朗哥更有希望)。對那些主要的長槍黨人來說,他們認為,他們的運動同法西斯主義更為接近,同納粹主義則要差一些;而且,儘管他們自己與教會也有摩擦,他們甚至承認,對於納粹的異教思想有嚴重的憂慮。如果法西斯政府在消除這些憂慮方面能有所成功並把西班牙拉入軸心的話,它就可以期待,在兩個夥伴得到的戰略上的利益之外,證明西班牙作為德國與其非德意志人的合作者之間的調解人是有價值的,並給自己的保證安全體系增加一名新成員。的確,塞蘭諾·蘇涅爾本人就宣稱,他主張成立一個西班牙與義大利的緊密同盟,以便築起一道堤壩,阻攔德國洪水。
義大利對西班牙的經濟復興不能有多大幫助,但是它以移交義大利遠征軍撤退後遺留下來的大部分大炮、坦克和飛機的方式,提供另一種援助來支援這個政權。義大利軍團大部隊5月31日從卡迪斯的撤退回國,變成了一次極為壯觀的親善航行。有不少於三千二百名的西班牙軍團戰士同他們的戰友一道旅行,參加這次義大利的勝利班師;護航隊中有一艘義大利巡洋艦,其上載有西班牙國家主義的海軍和軍事代表團和塞蘭諾·蘇涅爾本人。
塞蘭諾·蘇涅爾於6月5…14日在義大利逗留,在那裡他同齊亞諾(兩人的性格互不相容)至少在密謀反對西班牙保皇派這方面找到了一個共同點。的確,齊亞諾在那不勒斯剛向塞蘭諾·蘇涅爾道了歡迎辭,就急忙提出召回西班牙駐意大使佩德羅·加西亞·孔德的要求,他懷疑這位大使不僅同唐·胡安而且還同英國勾勾搭搭。塞蘭諾·蘇涅爾並不隱瞞,他情願同義大利而不願同德國保持更為密切的關係,而他的東道主則竭力使他與納粹之間的關係能變得更好一些。蘇涅爾在同麥肯森談話時說,如果第三帝國和天主教會之間的關係得到緩和,那將促進西班牙同德國的合作。麥肯森於6月14日同墨索里尼討論了蘇涅爾的意見。從半官方透露,佛朗哥將於9月份訪問義大利;但是,另一方面,如果墨索里尼盼望毫不遲延地立即實現他的與西班牙結盟,他是註定要失望的。在同塞蘭諾·蘇涅爾的會談中,墨索里尼堅決主張,西班牙決不應錯過這一回到“歷史主流”中來的機會,並勸說西班牙建造四艘三萬五千噸級的戰艦。他還迎合他的來訪者的政治野心,暗示說應該很好地勸說佛朗哥,把政治領導的重擔移交給別人去挑。然而,塞蘭諾·蘇涅爾爭辯說,西班牙已經筋疲力盡,最近將來就要爆發戰爭是連想也不敢想的。根據他自己的說法,他強調西班牙需要同所有國家保持正常的外交和經濟關係。齊亞諾報告說,蘇涅爾說過,等西班牙恢復元氣和作好軍事準備之後,就可以使它在兩年內或者最好在三年內站到軸心國一邊;西班牙要求得到直布羅陀和摩洛哥,以及在政治和經濟上擺脫英法的控制而獲得獨立自主;不管是誰在戰爭中獲勝,中立對它來說都只能是意味著一個悲慘和羞辱的未來,義大利可以很好地同它一起來分擔使葡萄牙脫離英國影響的任務。但是,至於同盟的問題,塞蘭諾·蘇涅爾認為,雖然同盟“在精神上早已存在,但是要把它寫成文字草案則時機尚未成熟”。
這些話並沒有使墨索里尼灰心,等塞蘭諾·蘇涅爾一走,他就向齊亞諾提出,義大利和西班牙應該開始搞一項西地中海計劃,答應把整個摩洛哥給予西斑牙,把阿爾及利亞和突尼西亞兩地以及經西班牙同意後越過摩洛哥通向大西洋的交通權給予義大利。
7月9日,齊亞諾帶了一封墨索里尼致佛朗哥的親筆信,在一中隊巡洋艦和驅逐艦的護衛下,離開義大利去對西班牙國家主義政府進行回訪。在從7月10日至17日訪問巴塞羅那、馬德里、布林戈斯和其他西班牙城市的過程中,他至少於12日在聖塞瓦斯提安曾同佛朗哥有過一次談話。佛朗哥元帥並沒有等待同墨索里尼會見後再來確定他的對外政策。他明白表示,在被共和主義者運出去的資財找回來以前,他不能觸怒法國;西班牙需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