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2 / 4)

小說:我的美國之路 作者:花旗

渾身是汗,穿著很不舒服。可我還是不斷地跟他纏磨不休。當我們又一次站在他手下一名中彈後痛苦地扭動著身子計程車兵身旁時,我終於說服他讓尖兵班穿上防彈背心。

我們出來快兩個月了,我見過自己的部下受傷,見過他們死亡,可是還沒有見過敵人的面。每次交火後,我們都朝槍彈射來的方向追擊越共,對著看不見的敵人猛打一通。有時發現血跡,我會盡職盡責地寫進筆記本里,“越共傷亡未經證實”。一天,我們又遭伏擊後,我感到很生氣,因為南越士兵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我所說的本寧綜合徵出現了。不要光站在那兒,趕緊動啊!我回頭喊了一聲“跟我來!”便循著一條血跡衝進叢林。突然間,我意識到往前衝的只有我一個,根本沒人響應。

“上尉,回來!”士兵們喊道。要是把他的美國顧問丟了,可能會成為武公孝的奇恥大辱。士兵們提醒我說,我跟蹤的也許是豬血留下的痕跡,是越共耍的花招。我折返回來,但一想到遭伏擊,一想到天天有人被幽靈般的敵人殺死,就叫人惱火得受不了。他們打了就跑,跑完又打,似乎可以不受懲罰。他們從來也不正面對抗,從來不給我們還擊的機會。我常常懷疑我的做法是否有效。當地的農民不是同情越共,就是害怕他們而不敢告發,我們怎樣同混雜在這樣的農民中的敵人作戰呢?我們以什麼來衡量勝利呢?這裡沒有前線,沒有土地的得與失,只有沿著羊腸小路的艱難跋涉,無窮無盡的流血的跋涉。

3月18日,雨暫時停下來,天也放晴了。我們走了不到一個小時,敵人突然開起火來。我聽到縱隊前頭有還擊的槍聲。和往常一樣,槍聲又是戛然而止。不過這次沒聽到我方傷亡人員的慘叫和呻吟,反而有高興的笑聲。幾名南越士兵走過來,示意我到前面去,縱隊前頭站著一名神經質地格格笑的列兵。他穿著一件防彈背心,背上擊進去一個坑,一粒被擠扁了的子彈頭還在厚厚的尼龍層裡嵌著呢。從他說的幾個英語詞裡,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是尖兵,給隊伍開路的。射擊開始時,他站起來回身向班裡其他人示意敵人的位置。正在此時,他背上中了一彈。要不是防彈背心,幾乎可以肯定他會被打死。我把子彈摳出來給那個越南兵看。他用手擺弄著那顆子彈頭,驚喜不已。他們對我的信任又回升了,我成了有遠見卓識的領導者。這時唯一的問題反倒是,下次投送補給品時我無法弄到那麼多的防彈背心,讓所有想要的人都能得到一件。

接近3月底時我們的任務有所變化。我們要到一個叫小良的地方去建一處新基地。小良在阿壽山谷東南角一座小山上,俯瞰著幾條河流的交匯處。我讓人空運進一條鏈鋸,這可讓越南人開了眼,他們以前從沒見過這玩意兒。在此之前,他們伐樹一直是用斧子或炸藥。一天,營房蓋起來後,我不斷聽到奇怪的砰、砰、砰步槍射擊聲。循聲走近前去,我看到兩個南越士兵正在不慌不忙地給M…I卡賓槍一彈夾一彈夾地裝子彈,裝完再把一彈夾一彈夾的子彈射進一棵樹裡。他們在幹什麼呢?我上前詢問,他們解釋說,炸藥太寶貴了,他們想把樹射倒。這種時刻是最能考驗顧問的外交技巧的。如按美軍的習慣直截了當地訓斥他們一頓,就會產生相反的結果。我找了一個適當時機,向武上尉提及槍彈每發價值8美分。他稍加思考後眼睛一亮,接著發表了一個意見說,樹應當伐倒,而不是用槍射倒,以後部隊不許這麼浪費子彈。我當即表示贊同。有句格言說,假如你不在乎功勞記在誰頭上,你將取得無窮的成就。我一直很喜歡這句格言。

一天,補給直升機運送給養時,同時送來一名體格健壯的金髮炮兵軍官,阿爾頓·J·希克中尉。希克的到來是件喜事,因為他將擔任營助理顧問,而且在這個孤單的世界裡也添了一個可以聊天的美國人。他話不多,謹言慎行,但卻是個地道的軍人,踏實而可靠。

南越軍隊在小良構築工事時,順便用椰木為武上尉、希克、阿特伍德中士和我蓋了一個舒適的掩體。阿特伍德中士替換了辛克上士。到這時,我已和武上尉相處甚佳。他一斷定我不是那種自以為無所不曉的美國人,便和我親近起來。我的越語雖然有限,他的英語卻能達到和人聊天的程度。我們從未談到過有關戰爭的政治見解。我們談論各自的家庭。武上尉給我看他妻子和5個孩子的照片,不一會兒我就瞭解了他對各個小孩的打算。武上尉對美國甚為好奇。當我給他解釋州際公路系統和快餐業這些奇蹟般的事情時,他總是驚呼:“真的嗎?真的嗎?”漸漸地,我把他看成了好朋友,我敢肯定他也是這樣對我的。我已跨越了文化上的分界線,我已不再是需要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