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爽快地跑了過來,寒暄道:
“哇,你也來了。前不久你送給我的花兒讓我太高興了。”
安德烈也離開了同行的那幾個人,走到了綾子她們的桌子旁邊。也不
知是對綾子還是美惠子,一個勁兒地重複著與那次舞蹈表演時一模一樣的
話:
“謝謝,謝謝。”
安德烈的隨行人員包括了一個不太漂亮、打扮素雅的法國姑娘和一個
寡婦模樣,大約30 歲光景的日本女人,還有照子。所以在綾子看來,他們
就像是在進行一次齷齪的旅行一樣。她甚至想問道:
“照子在其中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呢?”
照子和在秋天的油壺時已經判若兩人,顯得那麼熟不拘禮,大方隨便,
讓人難以想像她曾經還給綾子寄過一封絕交信。
“安德烈先生想買一些浮世繪①的複製品作為禮物,讓我們幫他看看,
但我們也是一竅不通哪。你能不能到那邊的陳列室去幫他看一看?”
①江戶時代流行的風俗畫。
“哎呀,我也不。。”北海不知所措地說道。這時,美惠子用出乎意料
的果斷語氣說道:
“你就去幫他看看吧。正好我有點話要對綾子說。”
目送著北海的背影,美惠子說道:
“這下讓綾子也看清楚了吧?”
“姐姐,你這是怎麼啦?”
“綾子,沒什麼可怕的。你犯不著那麼吃驚地望著我。其實我早就明白
了,當北海從油壺回來時。”
“姐姐,”綾子感到自己的內心早已是晴空萬里,陽光明媚,但她還是說
道:“我可是一點也不知道哪。”
“要是再早點挑明就好了。其實我本該向綾子道謝哪。”
“哎呀,你說什麼呀?”
“不過,或許應該再沉默一陣子才好哪。”
“為什麼?”
“那樣的話,沒準事情會進展得更自然一些。”
“進展?你是指結婚嗎?”
“嗯。不過,是北海和綾子的結婚喲。”
“和綾子?!”綾子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像是在聆聽著一件與自己
無關的事情一樣,好一陣子都是一副迷失了什麼似的表情。但她對於自己臉
上蔓延開來的紅暈卻無可奈何。
“可是,綾子早就應該明白這一切吧?”
“我才不知道哪。”
“但姐姐我明白,還有北海也明白。”
“真討厭,那種事。”
“或許我說得太早了一點。不過,你完全不用顧慮我,那種感傷的做法
實在是無聊。”
“才不是那樣哪。”綾子使勁地搖著頭說道,“那種事我一想到就會心煩。
正因為北海是姐姐的結婚物件,所以我才提到這個事,像他那種人。”
六
從德國開往比利時的火車穿越了國境線,剛一抵達列日車站,作為不
同於德國天空的一大奇觀而首先映入遊客眼簾的,是那些成群結隊地飛翔在
天空中的鳥兒。。它們全都是信鴿。
“所以我說,比利時是一個令人眷戀的可愛國度。”
就像是在側耳傾聽著翅膀的抒情歌一樣,綾子遙遠地憧憬著比利時這
個國家。整個比利時彷彿是舉國上下都熱衷於養鴿的競爭似的,在那樣一個
巴掌大的國家,據說信鴿的數量在某些年頭甚至會陡然增加四五百萬之多。
信鴿之間的比賽也十分盛行,日本很難望其項背。據說榮膺冠軍的鴿子通常
都能贏得五六萬法朗的獎金。
“安德烈,也就是你的舞蹈老師,他是法國人嗎?”
“是的。”
“如果是鄰國比利時人的話。。”綾子翻閱著鴿子的花名冊,喃喃地說
道,“那我也會成為他的弟子的、”
“為什麼是法國人就不行呢?要知道,西洋舞蹈的術語全都源自法語
哪。”照子說道。
“舞蹈什麼的,怎麼著都無所謂,我關心的是鴿子哪。”
“哎,你又來了。綾子迷戀的是鴿子,而我呢,迷戀的是滑雪。一旦雙
方說起滑雪和鴿子來,就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