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會和今年秋天去城島時一個樣了。你還記
得嗎?”
“當然記得,還在渡船上吵起架來了。”
綾子回想起當她站在城島那白色的燈塔下面,放眼遙遠的水平線時,
分明感到有某種東西正像風一般消失在了那秋天的海面上。就像是自己心中
的什麼東西陡然消失在了大海的遠方一樣。
“那時候,綾子還說了些相當薄情的話哪。把我帶到那麼遙遠的偏僻小
島上。。”
“可是。。”綾子欲言又止了,她突然發現,與說出一些過激的話來惹
怒照子的那個時候相比,倒是沉默寡語的現在更加殘酷無情。
為了確認井挽救自己與照子之間的友情,而專程進行的遙遠旅行,反
倒使她們之間的友情破裂了。可在不再強求那種友情的今天,那友情反而毫
不費力地回到了自己身邊。。不過,因為覺得可有可無而得到的東西,也畢
竟不會超出可有可無的範疇。或許在第三者的眼裡,她們之間還是被和以前
相同的友情所牢牢地維繫著,但誰又瞭解她們內心的變化呢?那是一種連她
們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已經改變了的微妙變化。
迴響在綾子腦海裡的是照子在城島所說的那句話:
“原來綾子已經戀愛了,所以,覺得女孩之間的友情是無聊的東西。肯
定是這樣。
不準瞞著我。你肯定是在戀愛了。”
但那種事情她已無心向眼前的這個朋友一一坦白了,而只是用爽朗的
笑聲來掩飾著內心的活動,說道:
“或許我這麼說又會引起一場吵架,但我仍舊是堅定的鴿子派。如果安
德烈是比利時人的話,或許我就會成為他的弟子,甚至想跟著他去比利時哪。
一旦去了那兒,我就會養上一千隻鴿子。說真的,我家的鴿子也全都是比利
時種哪。據說日本陸軍的軍用信鴿也大都是比利時血統。”
“沒想到鴿子居然也有花名冊,拿它來幹什麼呢?”照子看見綾子一直
在檢視鴿子的花名冊,有些困惑不解地問道。
“幫鴿子做媒哪,這是一本新娘和新郎候選物件的臺賬似的東西,也是
兼做戶籍謄本的履歷表。屬於什麼血統,訓練成績如何,都可以從中一目了
然,而鴿子的腳環上都有一個編號牌,哪個是哪個馬上就能對上號的。這樣
一來,就可以選擇合適的一對讓它們結婚生子,繁衍出優良的後代。”
“那麼說綾子就是紅娘囉?”
“哎,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還不是按照優生學的原理來配對罷了。”
“不知為什麼,聽起來讓人總有點索然無味,僅憑優生學的原理來給鴿
子配對什麼的。鴿子不是一種更為浪漫的鳥兒嗎?倘若讓一個只崇尚科學的
人來統治國家,再選出一個婚姻部的部長,以法律為手段,從優生學的角度
強迫你結婚,你會怎麼樣呢?”
“這不好嗎?那樣一來,就不會有錯誤的戀愛和徒勞的生活了。真的,
經我配對的鴿子夫婦都生活得很幸福哪。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
“可是,說來容易,讓它們結婚什麼的,作為紅娘,你都做些什麼呢?”
“其實簡單得很,只需把它們雙雙關進一個鴿籠裡就行了。”
說著,綾子從二樓的窗戶走到了屋頂的鴿舍上。只見從一大群鴿子中
飛出了好幾只鴿子,其中一隻落在了她的頭頂上,另外兩隻則站在她的雙肩
上歇息著。照子一陣愕然,但還是忍不住往一隻鴿籠裡瞅了瞅。
“哇!”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儘管她只是遠遠地瞄了一眼。
求婚的舞蹈——這種習俗也存在於遠古時代的人類中間。如今不但能
看到它的遺風,而且在未開化民族中依舊盛行不衰。這一點對於初習舞蹈的
照子來說,也是熟諳不爭的事實。就連蜘蛛和其他的動物也常常為了求愛而
翩翩起舞。儘管知道這一點,但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目睹這一切,照子今天
還是第一次。
一邊“咕咕咕”地鳴叫著,一邊圍繞著雌鴿瘋狂起舞的是雄鴿。
它們儼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