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似在翻騰感情的波濤。
他,就是當年大庾縣縣長彭育英。
林伯渠南昌薦賢明
彭育英,別號少武,1900年11月出生於江西省萬安縣彈前鄉,18歲東渡日本留學,在早稻田大學攻讀政治經濟。五年後學成歸國,先後任《南潯鐵路月刊》編輯、江西省建設廳行政科科長、省長總署秘書等職。1926年11月,北伐軍克復江西。當時正值國共合作,在北伐軍第六軍任黨代表、政治部主任的共產黨人林祖涵(即林伯渠)抵達南昌後,被推舉為江西省政務委員會委員。他在工作接觸中對彭育英的人品才幹頗有好感,遂向省政務委員會推薦,委之以虔南縣(今全南縣)縣長,彭育英由此加入國民黨。
虔南縣是江西省最南端的一個山區小縣,民間素有“小小南縣,一泡尿撒遍,縣官打老婆,全城聽得見”的戲語。在這樣一個既偏僻又清靜的山城當個一縣之長,對不善言談、性喜種草養花的彭育英來說,本是再恰當不過的所在。豈料好景不長,“四·一二”政變使國共第一次合作破裂。此後兵荒馬亂,彭育英幾乎每隔一二年就要奉調易地做官。但他做夢也想不到,1936年5月竟被突然調往大庾縣(今大餘縣)當縣長,由此走上了一條非同尋常的道路。
陷泥淖赴任大庾縣
中央蘇區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後,主力紅軍戰略轉移,奉命留下的項英、陳毅等同志於1935年春突破敵人重圍,到達贛粵邊領導南方遊擊鬥爭。大庾縣屬游擊區範圍,梅山便成了游擊隊的主要根據地之一。
陳毅進山,國民黨江西省當局為之坐立不安,會同廣東軍閥連連派重兵“清剿”。然而“剿”了兩年,碰得焦頭爛額,毫無進展。老謀深算的江西省政府主席熊式輝心生一計,決定撤換“清剿”不力的大庾縣縣長,重新選派心腹幹才前去接任,以加強邊界地區的政權。
熊式輝馬上想到了彭育英。他和彭育英都是江西籍人氏,先後赴日本求學,同校攻讀,當時過從甚密,頗有交情。於是一道令下,彭育英不得不趕赴大庾主政。熊式輝不但委任他為大庾縣縣長,還冠以“招撫委員會副主任”的頭銜,把他推上了與陳毅領導的中共贛粵邊特委和游擊隊刀槍相對的境地。然而,游擊隊在人民群眾的支援下,東奔西襲,出沒無常,“清剿”、“招撫”談何容易!彭育英上任一年後,便深感困難重重,無計可施。在給上司的報告中,他毫不掩飾自己無奈的心境,喟然嘆道:“年來迭經育英聯合各縣團隊,呈請地方駐軍,數次會剿,但因山嶺複雜,此剿彼竄,鮮奏膚功。”
識大局幡然覓新途
此時,日寇侵華步步升級。陳毅分析了當時的形勢,於8月8日發表抗日宣言,呼籲國民黨江西地方當局立即停止敵對活動,團結合作,共同抗日。
彭育英審時度勢,感到趁此停止內戰,一致對外,確是上策,便於8月27日簽發“簡秘代電”,派人分送贛粵邊界各游擊區,表示願意在抗日救國的新形勢下求同存異,化敵為友,歡迎游擊隊下山共商抗日事宜。他認為,這樣“能多儲存一份元氣,即為國家多儲存一份抗戰實力。”可是,少數堅持反共的國民黨分子卻藉機大造謠言,說什麼“共匪要求投誠”,游擊隊要下山“自新”、“歸順”云云。對此,陳毅無比憤慨,於舊曆七月二十九日深夜書函彭育英,義正辭嚴地指出:“夫不以友黨友軍視我,則立場既乖,前嫌未釋,剿匪之舊觀念不除,又焉能表示抗日聯合真誠?敝黨不敏,出生入死為革命奮鬥近二十年,不為帝國主義之兇焰稍屈,又焉能毀政治節操以圖名就利乎?”
在這封長達千餘字的信中,陳毅也高度評價了彭育英發出的“簡秘代電”:“尊電明澈識深,洞悉大體,饒有政治家風度,敝黨當有以副雅望。抗日救國之原則既同,餘事商討不難迎刃而解。”
彭育英畢竟有著一顆救亡圖存的愛國之心。他當機立斷,首先一改“奸黨”、“共匪”等誣衊共產黨、游擊隊的咒語,而以“友黨”、“愛國志士”相稱,並公開發表了停止清剿游擊隊的“和平宣告”。接著,他一面以“招撫委員會”的名義,通電湘粵邊界各縣軍政當局,解除對游擊區的封鎖,以示誠信;一面派秘書魯炯雯帶著他的手札,翻山越嶺四下尋訪游擊隊,約期會面磋商。
陳毅對彭育英的舉動深為讚賞,不無幽默地稱其為“國統區難能可貴的七品官”。
鐘鼓巖一握釋干戈
1937年9月6日,這是個值得載入史冊的日子。這天,陽光燦爛,碧空如洗。彭育英親率秘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