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巴爾幹這一路,他們完全可以由虛變實,沿多瑙河直下中歐腹心,然後西進法蘭西或者南下義大利,就易如反掌了。
聽到“羅馬”兩個字,教皇本尼迪克特打了個寒噤,他根本無法想象如果漢軍兵進羅馬城,奧爾西尼家族和自己將會有多麼可恥的下場。
也許,會比僕立法司還要糟糕吧。
面對魯道夫這頭老狐狸,高盧雄雞腓力四世終於垂下了頭,現在法國本土既已面臨威脅,只要對方有好主意解決危機,倒是不必太固執己見的。
不過要驕傲的法王開口求問,卻也不大可能。
魯道夫年紀已老,又把心思全用來捧兒子阿爾布雷希特接替,自是不大願與年富力強的法王互相爭鬥,見腓力低頭不語,便也不為幾甚,微微一笑,對著眼巴巴盼望自己說出應對計謀的教皇、各位國王以及貴族領主道:
“漢軍陸海兩路兵力,虛實互相轉換,同時對付實在太難,無論如何調配兵力,對方避實擊虛,我們就得疲於奔命。為今之計,只有集中力量先擊潰其中一路,則另一路必定陷於孤立,也只能不戰而退了。”
國王們聞言深以為然,要同時對付兩路漢軍實在不容易。
魯道夫說的疲於奔命,連剛才和他唱反調的腓力四世都忍不住點頭稱是,他也想過了,即便是現在率兵星夜趕回法蘭西,從貝爾格萊德跑回去累也累翻了大半,還怎麼和以逸待勞的漢軍打?
再慢慢咀嚼“集中力量”的說法,腓力四世眼睛一亮:“陛下的意思是?”
魯道夫老臉上笑意盎然,對一直待在角落裡,和教皇及諸強國國王說不上話的塞爾維亞亞斯雷姆王朝的國王斯特凡。烏羅什道:
“打破巴爾幹一線僵局的希望,還得靠咱們的烏羅什陛下……”
兩天之後,保加利亞伯爵阿黑皮洛士收到了烏羅什的親筆書信。
他信誓旦旦的答應了使者:
“烏羅什陛下是我的老朋友了,十年前翦除叛賊伊瓦依洛就承蒙他的幫助,現在大漢和東羅馬想侵略保加利亞,在此危難之際烏羅什又向我們伸出了援手,實在感激不盡,請您回去稟報陛下,以及偉大的教皇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我阿黑皮洛士是虔誠的基督徒,堅決執行聖戰的敕令,和異教徒戰鬥到底!”
虔誠的基督徒?使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揶揄之色,這話連三歲小孩都信不過,因為當年伊瓦依洛起義登上國王寶座,就是阿黑皮洛士等幾個“保奸”勾結金帳汗,充當蒙古軍的馬前卒,擊敗起義軍,殺死伊瓦依洛,這才換來了如今的榮華富貴呀!
不過使者也並不擔心自己的使命,大漢在保加利亞攻破了許多城市、斬殺了不少敢於抵抗的貴族領主,阿黑皮洛士不可能不害怕,那麼他就只能與神聖同盟合作;另外,烏羅什陛下可不缺制約他的手段……
使者離開設內耳城堡之後,又繞了一大圈,趁著森林的掩護,進入了圍攻城堡的起義軍的營地。
他和起義軍的首領都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被遠在數里外、潛伏在草叢中的偷窺者看了個清清楚楚。
設內耳城堡的塔樓陽臺,衛隊長因為興奮和氣憤同時交錯的情緒變得臉色通紅,語速很快的對伯爵大人道:
“沒錯,那傢伙進了起義軍的營地,我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大漢帝國送來的望遠鏡效果很好,那傻瓜自以為做得隱蔽,卻被我們在好幾裡之外瞧了個分明。”
阿黑皮洛士陰沉的臉上佈滿了烏雲,一拳頭砸在陽臺欄杆上:“該死的烏羅什!我會讓他後悔的!”
衛隊長更加興奮了:“那麼,您將會?”
“那還用說嗎?”阿黑皮洛士瞪了衛隊長一眼。
保奸就是保奸,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高官厚祿,阿黑皮洛士當初能夠投降蒙古軍,做金帳汗的走狗,今天他也不介意做大漢皇帝腳下的一條狗。
相形之下做大漢皇帝的狗還要舒服些,至少老朋友安其亞魯斯港督軍賽繆。巴希爾寫來的書信當中,雙子帝國提出的條件遠比烏羅什要優厚得多。
而且,塞爾維亞國王烏羅什對設內耳城堡有著不可言喻的野心,大漢皇帝和羅馬女皇呢,這兩位在保加爾人心目中高高在上宛如天神的大人物,在乎的是整個歐洲,而不是小小的設內耳城堡!
賬,其實很好算。
阿黑皮洛士把烏羅什的書信撕得粉碎,毫不客氣的扔進了正在熊熊燃燒的壁爐,然後命令衛隊長執筆,寫下了一封奴顏媚骨的書信寄給賽繆。巴希爾,請他轉呈大漢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