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避害,若出屯樓蘭,足以招附其心,愚以為便。”長樂衛尉鐔顯、廷尉綦毋參、司隸校尉崔據難曰:“朝廷前所以棄西域者,以其無益於中國,而費難供也。今車師已屬匈奴,鄯善不可保信,一旦反覆,班將能保北虜不為邊害乎?”勇對曰:“今中國置州牧者,以禁郡縣奸猾盜賊也。若州牧能保盜賊不起者,臣亦願以要斬保匈奴之不為邊害也。今通西域則虜勢必弱,虜勢弱則為患微矣;孰與歸其府藏,續其斷臂哉?今置校尉以扞撫西域,設長史以招懷諸國,若棄而不立,則西域望絕,望絕之後,屈就北虜,緣邊之郡將受困害,恐河西城門必須復有晝閉之儆矣!今不廓開朝廷之德而拘屯戍之費,若此,北虜遂熾,豈安邊久長之策哉!”太尉屬毛軫難曰:“今若置校尉,則西域駱驛遣使,求索無厭,與之則費難供,不與則失其心,一旦為匈奴所迫,當復求救,則為役大矣。”勇對曰:“今設以西域歸匈奴,而使其恩德大漢,不為鈔盜,則可矣。如其不然,則因西域租入之饒,兵馬之眾,以擾動緣邊,是為富仇讎之財,增暴夷之勢也。置校尉者,宣威佈德,以系諸國內向之心,以疑匈奴覬覦之情,而無費財耗國之慮也。且西域之人,無它求索,其來入者不過稟食而已;今若拒絕,勢歸北屬夷虜,併力以寇並、涼,則中國之費不止十億。置之誠便。”於是從勇議,復敦煌郡營兵三百人,置西域副校尉居敦煌,雖復羈縻西域,然亦未能出屯。其後匈奴果數與車師共入寇鈔,河西大被其害。沈氐羌寇張掖。
夏,四月,丙寅,立皇子保為太子,改元,赦天下。
己巳,紹封陳敬王子崇為陳王,濟北惠王子萇為樂成王,河間孝王子翼為平原王。
六月,護羌校尉馬賢將萬人討沈氐羌於張掖,破之,斬首千八百級,獲生口千餘人,餘虜悉降。時當煎種大豪飢五等,以賢兵在張掖,乃乘虛寇金城,賢還軍追之出塞,斬首數千級而還。燒當、燒何種聞賢軍還,復寇張掖,殺長吏。
秋,七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冬,十月,己巳,司空李郃免。癸酉,以衛尉廬江陳褒為司空。
京師及郡國三十三大水。
十二月,永昌徼外撣國王雍曲調遣使者獻樂及幻人。
戊辰,司徒劉愷請致仕;許之,以千石祿歸養。
遼西鮮卑大人烏倫、其至鞬各以其眾詣度遼將軍鄧遵降。
癸酉,以太常楊震為司徒。
是歲,郡國二十三地震。
太后從弟越騎校尉康,以太后久臨朝政,宗門盛滿,數上書太后,以為宜崇公室,自損私權,言甚切至,太后不從。康謝病不朝,太后使內侍者問之;所使者乃康家先婢,自通“中大人”,康聞而詬之。婢怨恚,還,白康詐疾而言不遜。太后大怒,免康官,遣歸國,絕屬籍。
初,當煎種飢五同種大豪盧匆心、忍良等千餘戶別留允街,而首施兩端。
孝安皇帝建光元年(辛酉,公元一二一年)
春,護羌校尉馬賢召盧匆++心,斬之,因放兵擊其種人,獲首虜二千餘,忍良等皆亡出塞。
幽州刺史巴郡馮煥、玄菟太守姚光、遼東太守蔡諷等將兵擊高句麗,高句麗王宮遣嗣子遂成詐降,而襲玄菟、遼東,殺傷二千餘人。
二月,皇太后寢疾,癸亥,赦天下。三月,癸巳,皇太后鄧氏崩。未及大斂,帝復申前命,封鄧騭為上蔡侯,位特進。丙午,葬和熹皇后。太后自臨朝以來,水旱十載,四夷外侵,盜賊內起,每聞民飢,或達旦不寐,躬自減徹以救災厄,故天下復平,歲還豐穰。上始親政事,尚書陳忠薦隱逸及直道之士潁川杜根、平原成翊世之徒,上皆納用之。忠,寵之子也。初,鄧太后臨朝,根為郎中,與同時郎上書言:“帝年長,宜親政事。”太后大怒,皆令盛以縑囊,於殿上撲殺之,既而載出城外,根得蘇;太后使人檢視,根遂詐死,三日,目中生蛆,因得逃竄,為宜城山中酒家保,積十五年。成翊世以郡吏亦坐諫太后不歸政抵罪。帝皆徵詣公車,拜根侍御史,翊世尚書郎。或問根曰:“往者遇禍,天下同義,知故不少,何至自苦如此?”根曰:“周旋民間,非絕跡之處,邂逅發露,禍及親知,故不為也。”
戊申,追尊清河孝王曰孝德皇,皇妣左氏曰孝德後,祖妣宋貴人曰敬隱後。初,長樂太僕蔡倫受竇後諷旨誣陷宋貴人,帝敕使自致延尉,倫飲藥死。
夏,四月,高句麗復與鮮卑入寇遼東,蔡諷追擊於新昌,戰歿。功曹掾龍端、兵馬掾公孫酺以身扞諷,俱沒於陳。
丁巳,尊帝嫡母耿姬為甘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