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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魏大赦,改元永平。
魏京兆王愉遣使說平原太守清河房亮,亮斬其使;愉遣其將張靈和擊之,為亮所敗。李平軍至經縣,諸軍大集。夜,有蠻兵數千斫平營,矢及平賬。平堅臥不動,俄而自定。九月,辛巳朔,愉逆戰於城南草橋。平奮擊,大破之。愉脫身走入城,平進圍之。壬辰,安樂王詮破愉兵於城北。
癸巳,立皇子績為南康王。
魏高後之立也,彭城武宣王勰固諫,魏主不聽。高肇由是怨之,數譖勰於魏主,魏主不之信。勰薦其舅潘僧固為長樂太守,京兆王愉之反,脅僧固與之同,肇固誣勰北與愉通,南招蠻賊。彭城郎中令魏偃、前防閣高祖珍希肇提擢,構成其事。肇令侍中元暉以聞,暉不從,又令左衛元珍言之。帝以問暉,暉明勰不然;又以問肇,肇引魏偃、高祖珍為證,帝乃信之。戊戌,召勰及高陽王雍、廣陽王嘉、清河王懌、廣平王懷、高肇俱入宴。勰妃李氏方產,固辭不赴。中使相繼召之,不得已,與妃訣而登車,入東掖門,度小橋,牛不肯進,擊之良久,更有使者責勰來遲,乃去牛,人挽而進。宴于禁中,至夜,皆醉,各就別所訊息。俄而元珍引武士齎毒酒而至,勰曰:“吾無罪,願一見至尊,死無恨!”元珍曰:“至尊何可復見!”勰曰:“至尊聖明,不應無事殺我,乞與告者一對曲直!”武士以刀鐶築之,勰大言曰:“冤哉,皇天!忠而見殺!”武士又築之,勰乃飲毒酒,武士就殺之,向晨,以褥裹屍載歸其第,雲王因醉而薨。李妃號哭大言曰:“高肇枉理殺人,天道有靈,汝安得良死!”魏主舉哀於東堂,贈官、葬禮皆優厚加等。在朝貴賤,莫不喪氣。行路士女皆流涕曰:“高令公枉殺賢王!”由是中外惡之益甚。
京兆王愉不能守信都,癸卯,燒門,攜李氏及其四子從百餘騎突走。李平入信都,斬愉所置冀州牧韋超等,遣統軍叔孫頭追執愉,置信都,以聞。群臣請誅愉,魏主弗許,命鎖送洛陽,申以家人之訓。行至野王,高肇密使人殺之。諸子至洛,魏主皆赦之。
魏主將屠李氏,中書令崔光諫曰:“李氏方妊,刑至刳胎,乃桀、紂所為,酷而非法。請俟產畢然後行刑。”從之。
李平捕愉餘黨千餘人,將盡殺之,錄事參軍高顥曰:“此皆脅從,前既許之原免矣,宜為表陳。”平從之,皆得免死。顥,祐之孫也。
濟州刺史高植帥州軍擊愉有功,當封,植不受,曰:“家荷重恩,為國致效,乃其常節,何敢求賞!”植,肇之子也。
加李平散騎常侍。高肇及中尉王顯素惡平,顯彈平在冀州隱截官口,肇奏除平名。
初,顯祖之世,柔然萬餘戶降魏,置之高平、薄骨律二鎮,及太和之末,叛走略盡,唯千餘戶在。太中大夫王通請徙置淮北,以絕其叛,詔太僕卿楊椿持節往徙之。椿上言:“先朝處之邊徼,所以招附殊俗,且別異華、戎也。今新附之戶甚眾,若舊者見徙,新者必不自安,是驅之使叛也。且此屬衣毛食肉,樂冬便寒;南士溼熱,往必殲盡。進失歸附之心,退無籓衛之益,置之中夏,或生後患,非良策也。”不從。遂徙於濟州,緣河處之。及京兆王愉之亂,皆浮河赴愉,所在抄掠,如椿之言。
庚子,魏郢州司馬彭珍等叛魏,潛引梁兵趨義陽,三關戍主侯登等以城來降。郢州刺史婁悅嬰城自守,魏以中山王英都督南征諸軍事,將步騎三萬出汝南以救之。
冬,十月,魏懸瓠軍主白早生殺豫州刺史司馬悅,自號平北將軍,求援於司州刺史馬仙琕。時荊州刺史安成王秀為都督。仙琕籤求應赴。參佐鹹謂宜待臺報,秀曰:“彼待我以自存,援之宜速,待敕雖舊,非應急也。”即遣兵赴之。上亦詔仙琕救早生。仙琕進頓楚王城,遣副將齊苟兒以兵二千助守懸瓠。詔以早生為司州刺史。
丙寅,以吳興太守張稷為尚書左僕射。魏以尚書邢巒行豫州事,將兵擊白早生。魏主問之曰:“卿言早生走也?守也?何時可平?”對曰:“早生非有深謀大智,正以司馬悅暴虐,乘眾怒而作亂,民迫於兇威,不得已而從之。縱使梁兵入城,水路不通,糧運不繼,亦成禽耳。早生得梁之援,溺於利慾,必守而不走。若臨以王師,士民必翻然歸順。不出今年,當傳首京師。”魏主悅,命巒先發,使中山王英繼之。
巒帥騎八百,倍道兼行,五日至鮑口。丙子,早生遣其大將胡孝智將兵七千,離城二百里逆戰。巒奮擊,大破之,乘勝長驅至懸瓠。早生出城逆戰,又破之,因渡汝水,圍其城。詔加巒都督南討諸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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