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魏分六師以定行留。
秋,七月,甲午,魏立昭儀馮氏為皇后。後欲母養太子恪;恪母高氏自代如洛陽,暴卒於共縣。
戊辰,魏以穆亮為徵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冀州刺史。
八月,丙辰,魏詔中外戒嚴。
壬戌,魏立皇子愉為京兆王,懌為清河王,懷為廣平王。
追尊景皇所生王氏為恭太后。甲戌,魏講武於華林園;庚辰,軍發洛陽。使吏部尚書任城王澄居守;以御史中丞李彪兼度支尚書,與僕射李衝參治留臺事。假彭城王勰中軍大將軍,勰辭曰:“親疏並用,古之道也。臣獨何人。頻煩寵授!昔陳思求而不允,愚臣不請而得,何否泰之相遠也!”魏主大笑,執勰手曰:“二曹以才名相忌,吾與汝以道德相親。”
上遣軍主、直閣將軍胡松助北襄城太守成公期戍赭陽,軍主鮑舉助西汝南、北義陽二郡太守黃瑤起戍舞陰。
魏以氐帥楊靈珍為南梁州刺史。靈珍舉州來降,送其母及子於南鄭以為質,遣其弟婆羅阿卜珍將步騎萬餘襲魏武興王楊集始,殺其二弟集同、集眾;集始窘急,請降。九月,丁酉,魏主以河南尹李崇為都督隴右諸軍事,將兵數萬討之。
初,魏遷洛陽,荊州刺史薛真度勸魏主先取樊、鄧。真度引兵寇南陽,太守房伯玉擊敗之。魏主怒,以南陽小郡,志必滅之,遂引兵向襄陽;彭城王勰等三十六軍前後相繼,眾號百萬,吹唇沸地。辛丑,魏主留諸將攻赭陽,自引兵南下;癸卯,至宛,夜襲其郛,克之。房伯玉嬰內城拒守。魏主遣中書舍人孫延景謂伯玉曰:“我今蕩壹六合,非如向時冬來春去。不有所克,終不還北。卿此城當我六龍之首,無容不先攻取;遠期一年,近止一月。封侯、梟首,事在俯仰,宜善圖之!且卿有三罪,今令卿知:卿先事武帝,蒙殊常之寵,不能建忠致命而盡節於其仇,罪一也;頃年薛真度來,卿傷我偏師,罪二也;今鸞輅親臨,不面縛麾下,罪三也。”伯玉遣軍副樂稚柔對曰:“承欲攻圍,期於必克。卑微常人,得抗大威,真可謂獲其死所!外臣蒙武帝採拔,豈敢忘恩!但嗣君失德,主上光紹大宗,非哺副億兆之深望,抑亦兼武皇之遺赦;是以區區盡節,不敢失墜。往者北師深入,寇擾邊民,輒厲將士以修職業。返己而言,不應垂責。”
宛城東南隅溝上有橋,魏主引兵過之。伯玉使勇士數人,衣斑衣,戴虎頭帽,伏於竇下,突出擊之,魏主人馬俱驚;召善射者原靈度射之,應弦而斃,乃得免。
李崇槎山分道,出氐不意,表裡襲之;群氐皆棄楊靈珍散歸。靈珍之眾減太半,崇進據赤土。靈珍遣從弟建帥五千人屯龍門,自帥精勇一萬屯鷲硤;龍門之北數十里中,伐樹塞路;鷲硤之口,積大木,聚礌石,臨崖下之,以拒魏兵。崇命統軍慕容拒帥眾五千從它路夜襲龍門,破之。崇自攻鷲硤,靈珍連戰敗走;俘其妻子,遂克武興。梁州刺史陰廣宗、參軍鄭猷等將兵救靈珍;崇進擊,大破之,斬楊婆羅阿卜珍,生擒猷等;靈珍奔還漢中。魏主聞之,喜曰:“使朕無西顧之憂者,李崇也。”以崇為都督梁、秦二州諸軍事、梁州刺史,以安集其地。
丁未,魏主發南陽,留太尉咸陽王禧等攻之。己酉,魏主至新野,新野太守劉思忌拒守。冬,十月,丁巳,魏軍攻之,不克,築長圍守之,遣人謂城中曰:“房伯玉已降,汝何為獨取糜碎!”思忌遣人對曰:“城中兵食猶多,未暇從汝小虜語也!”魏右軍府長史韓顯宗將別軍屯赭陽,成公期遣胡松引蠻兵攻其營,顯宗力戰破之,斬其裨將高法援。顯宗至新野,魏主謂曰:“卿破賊斬將,殊益軍勢。朕方攻堅城,何為不作露布?”對曰:“頃聞鎮南將軍王肅獲賊二、三人,驢馬數匹,皆為露布;臣在東觀,私常哂之。近雖仰憑威靈,得摧醜虜,兵寡力弱,擒斬不多。脫復高曳長縑,虛張功烈,尤而效之,其罪彌大。臣所以不敢為之,解上而已。”魏主益賢之。
上詔徐州刺史裴叔業引兵救雍州。叔業啟稱:“北人不樂遠行,唯樂鈔掠。若侵虜境,則司、雍之寇自然分矣。”上從之。叔業引兵攻虹城,獲男女四千餘人。
甲戌,遣太子中庶子蕭衍、右軍司馬張稷救雍州。十一月,甲午,前軍將軍韓秀方等十五將降於魏。丁酉,魏敗齊兵於沔北,將軍王伏保等為魏所獲。
丙辰,以楊靈珍為北秦州刺史、仇池公、武都王。
新野人張�者帥萬餘家據柵拒魏。十二月,庚申,魏人攻拔之。雍州刺史曹虎與房伯玉不協,故緩救之,頓軍樊城。
丁丑,詔遣度支尚書崔慧景救雍州,假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