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鐵券!且陛下昔雖不與,何解今日不殺!”太后憮然。未幾,有告義及弟瓜謀誘六鎮降戶反於定州,又招魯陽諸蠻侵擾伊闕,欲為內應。得其手書,太后猶未忍殺之。群臣固執不已,魏主亦以為言,太后乃從之,賜義及弟瓜死於家,猶贈義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尚書令。江陽王繼廢於家,病卒。前幽州刺史盧同坐義黨除名。
太后頗事妝飾,數出遊幸,元順面諫曰:“《禮》,婦人夫沒自稱未亡人,首去珠玉,衣不文采。陛下母臨天下,年垂不惑,修飾過甚,何以儀型後世!”太后慚而還宮,召順,責之曰:“千里相徵,豈欲眾中見辱邪!”順曰:“陛下不畏天下之笑,而恥臣之一言乎!”
順與穆紹同直,順因醉,入其寢所,紹擁被而起,正色讓順曰:“身二十年侍中,與卿先君亟連職事,縱卿方進用,何宜相排突也!”遂謝事還家,詔諭久之,乃起。
初,鄭羲之兄孫儼為司徒胡國珍行參軍,私得幸於太后,人未之知。蕭寶寅西討,以儼為開府屬。太后再攝政,儼請奉使還朝,太后留之,拜諫議大夫、中書舍人,領嘗食典御,晝夜禁中;每休沐,太后常遣宦者隨之,儼見其妻,唯得言家事而已。中書舍人樂安徐紇,粗有文學,先以謅事趙修,坐徙枹罕。後還,復除中書舍人,又諂事清河王懌;懌死,出為雁門太守。還洛,復諂事元義。義敗,太后以紇為懌所厚,復召為中書舍人,紇又諂事鄭儼。儼以紇有智數,仗為謀主;紇以儼有內寵,傾身承接,共相表裡,勢傾內外,號為“徐鄭”。儼累遷至中書令、車騎將軍;紇累遷至給事黃門侍郎,仍領舍人,總攝中書、門下之事,軍國詔令莫不由之。紇有機辯強力,終日治事,略無休息,不以為勞。時有急詔,令數吏執筆,或行或臣,人別佔之,造次俱成,不失事理。然無經國大體,專好小數,見人矯為恭謹,遠近輻湊附之。
給事黃門侍郎袁翻、李神軌皆領中書舍人,為太后所信任,時人云神軌亦得幸於太后,眾莫能明也。神軌求婚於散騎常侍盧義僖,義僖不許。黃門侍郎王誦謂義僖曰:“昔人不以一女易眾男,卿豈易之邪!”義僖曰:“所以不從,正為此耳。從之,恐禍大而速。”誦乃堅握義僖手曰:“我聞有命,不敢以告人。”女遂適他族。臨婚之夕,太后遣中使宣敕停之,內外惶怖,義僖夷然自若。神軌,崇之子;義僖,度世之孫也。
胡琛據高平,遣其大將万俟醜奴、宿勤明達等寇魏涇州,將軍盧祖遷、伊甕生討之,不克。蕭寶寅、崔延伯既破莫折天生,引兵會祖遷等於安定,甲卒十二萬,鐵馬八千,軍威甚盛。醜奴軍於安定西北七里,時以輕騎挑戰。大兵未交,輒委走。延伯恃其勇,且新有功,遂唱議為先驅擊之。別造大盾,內為鎖柱,使壯士負而趨,謂之排城,置輜重於中,戰士在外,自安定北緣原北上。將戰,有賊數百騎詐持文書,雲是降簿,且乞緩師。寶寅、延伯未及閱視,宿勤明達引兵自東北至,降賊自西競下,覆背擊之。延伯上馬奮擊,逐北徑抵其營。賊皆輕騎,延伯軍雜步卒,戰久疲乏,賊乘間得入排城;延伯遂大敗,死傷近二萬人,寶寅收眾退保安定。延伯自恥其敗,乃繕甲兵,募驍勇,復自安定西進,去賊七里結營。壬辰,不告寶寅,獨出襲賊,大破之,俄頃,平其數柵。賊見軍士採掠散亂,復還擊之,魏兵大敗,延伯中流矢卒,士卒死者萬餘人。時大寇未平,復失驍將,朝野為之憂恐。於是賊勢愈盛,而群臣自外來者,太后問之,皆言賊弱,以求悅媚,由是將帥求益兵者往往不與。
五月,夷陵烈侯裴邃卒。邃沉深有思略,為政寬明,將吏愛而憚之。壬子,以中護軍夏侯亶督壽陽諸軍事,馳驛代邃。
益州刺史臨汝侯淵猷遣其將樊文熾、蕭世澄等,將兵圍魏益州長史和安於小劍,魏益州刺史邴虯遣統軍河南胡小虎、崔珍寶將兵救之。文熾襲破其柵,皆擒之,使小虎於城下說和安令早降。小虎遙謂安曰:“我柵失備,為賊所擒,觀其兵力,殊不足言。努力堅守,魏行臺、傅梁州援兵已至。”語未終,軍士以刀毆殺之。西南道軍司淳于誕引兵救小劍,文熾置柵於龍鬚山上以防歸路。戊辰,誕密募壯士夜登山燒其柵,梁軍望見歸路絕,皆恟懼。誕乘而擊之,文熾大敗,僅以身免。虜世澄等將吏十一人,斬獲萬計。魏子建以世澄購胡小虎之屍,得而葬之。
魏魏昌武康伯李崇卒。
初,帝納齊東昏侯寵姬吳淑媛,七月而生豫章王綜,宮中多疑之。及淑媛寵衰怨望,密謂綜曰:“汝七月生兒,安得比諸皇子!然汝太子次弟,幸保富貴,勿洩也!”與綜相抱而泣。綜由是自疑,晝則談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