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部分(3 / 4)

小說:資治通鑑 作者:死磕

錄尚書事。時人謂道子為東錄,元顯為西錄;西府車騎填湊,東第門可張羅矣。元顯無良師友,所親信者率皆佞諛之人,或以為一時英傑,或以為風流名士。由是元顯日益驕侈,諷禮官立議,以己德隆望重,既錄百揆,百揆皆應盡敬。於是公卿以下,見元顯皆拜。時軍旅數起,國用虛竭,自司徒以下,日廩七升,而元顯聚斂不已,富逾帝室。

殷仲堪恐桓玄跋扈,乃與楊佺期結昏為援。佺期屢欲攻玄,仲堪每抑止之。玄恐終為殷、楊所滅,乃告執政,求廣其所統;執政亦欲交構,使之乖離,乃加玄都督荊州四郡軍事,又以玄兄偉代佺期兄廣為南蠻校尉。佺期忿懼。楊廣欲拒桓偉,仲堪不聽,出廣為宜都、建平二郡太守。楊孜敬先為江夏相,玄以兵襲而劫之,以為諮議參軍。

佺期勒兵建牙,聲雲援洛,欲與仲堪共襲玄。仲堪雖外結佺期而內疑其心,苦止之;猶虎弗能禁,遣從弟遹屯於北境,以遏佺期。佺期既不能獨舉,又不測仲堪本意,乃解兵。

仲堪多疑少決,諮議參軍羅企生謂其弟遵生曰:“殷侯仁而無斷,必及於難。吾蒙知遇,義不可去,必將死之。”

是歲,荊州大水,平地三丈,仲堪竭倉廩以賑饑民。桓玄欲乘其虛而伐之,乃發兵西上,亦聲言救洛,與仲堪書曰:“佺期受國恩而棄山陵,宜共罪之。今當入沔討除佺期,已頓兵江口。若見與無貳,可收楊廣殺之;如其不爾,便當帥兵入江。”時巴陵有積穀,玄先遣兵襲取之。梁州刺史郭銓當之官,路經夏口,玄詐稱朝廷遣銓為己前鋒,乃授以江夏之眾,使督軍諸軍並進,密報兄偉令為內應。偉遑遽不知所為,自齎疏示仲堪。仲堪執偉為質,令與玄書,辭甚苦至。玄曰:“仲堪為人無決,常懷成敗之計,為兒子作慮,我兄必無憂也。

仲堪遣殷遹帥水軍七千至西江口,玄使郭銓、苻宏擊之,遹等敗走。玄頓巴陵,食其谷;仲堪遣楊廣及弟子道護等拒之,皆為玄所敗。江陵震駭。城中乏食,以胡麻廩軍士。玄乘勝至零口,去江陵二十里,仲堪急召楊佺期以自救。佺期曰:“江陵無食,何以待敵!可來見就,共守襄陽。”仲堪志在全軍保境,不欲棄州逆走,乃紿之曰:“比來收集,已有儲矣。”佺期信之,帥步騎八千,精甲耀日,至江陵,仲堪唯以飯餉其軍。佺期大怒曰:“今茲敗矣!”不見仲堪,與其兄廣共擊玄。玄畏其銳,退軍馬頭。明日,佺期引兵急擊郭銓,幾獲之。會玄兵至,佺期大敗,單騎奔襄陽。仲堪出奔酇城。玄遣將軍馮該追佺期及廣,皆獲而殺之,傳首建康。佺期弟思平、從弟尚保、孜敬逃入蠻中。仲堪聞佺期死,將數百人將奔長安,至冠軍城,該追獲之,還至柞溪,逼令自殺,並殺殷道護。仲堪奉天師道,禱請鬼神,不吝財賄,而嗇於周急。好為小惠以悅人,病者自為診脈分藥,用計倚伏煩密,而短於鑑略,故至於敗。

仲堪之走也,文武無送者,惟羅企生從之。路經家門,弟遵生曰:“作如此分離,何可不一執手!”企生旋馬授手,遵生有力,因牽下之,曰:“家有老母,去將何之?”企生揮淚曰:“今日之事,我必死之,汝等奉養,不失子道。一門之中,有忠與孝,亦復何恨!”遵生抱之愈急,仲堪於路待之,見企生無脫理,策馬而去。及玄至,荊州人士無不詣玄者,企生獨不往,而營理仲堪家事。或曰:“如此,禍必至矣!”企生曰:“殷侯遇我以國土,為弟所制,不得隨之共殄醜逆,復何面目就桓求生乎!”玄聞之,怒,然待企生素厚,先遣人謂曰:“若謝我,當釋汝。”企生曰:“吾為殷荊州吏,荊州敗,不能救,尚何謝為!”玄乃收之,復遣人問企生欲何言。企生曰:“文帝殺嵇康,嵇紹為晉忠臣。從公乞一弟以養老母!”;玄乃殺企生而赦其弟。

涼王光疾甚,立太子紹為天王,自號太上皇帝,以太原公纂為太尉,常山公弘為司徒,謂紹曰:“今國家多難,三鄰伺隙,吾沒之後,使纂統六軍,弘管朝政,汝恭己無為,委重二兄,庶幾可濟。若內相猜忌,則蕭牆之變,旦夕至矣。”又謂纂、弘曰:“永業才非撥亂,直以立嫡有常,猥居元首。今外有強寇,人心未寧,汝兄弟緝睦,則祚流萬世;若內自相圖,則禍不旋踵矣。”纂、弘泣曰:“不敢。”又執纂手戒之曰:“汝性粗暴,深為吾憂。善輔永業,勿聽讒言!”是日,光卒。紹秘不發喪,纂排閣入器,盡哀而出。紹懼,以位讓之,曰:“兄功高年長,宜承大統。”纂曰:“陛下國之冢嫡,臣敢奸之?”紹固讓,纂不許。驃騎將軍呂超謂紹曰:“纂為將積年,威震內外,臨喪不安,步高視遠,必有異志,宜早除之。”紹曰:“先帝言猶在耳,奈何棄之!吾以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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