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之,堅乃得免。壬申,衝遣尚書令高蓋夜襲長安,入其南城,左將軍竇衝、前禁將軍李辯等擊破之,斬首八百級,分其屍而食之。乙亥,高蓋引兵攻渭北諸壘,太子宏與戰於成貳壁,大破之,斬首三萬。燕帶方王佐與寧朔將軍平規共攻薊,王永兵屢敗。二月,永使宋敞燒和龍及薊城宮室,帥眾三萬奔壺關;佐等入薊。
慕容農引兵會慕容麟於中山,與共攻翟真。麟、農先帥數千騎至承營,觀察形勢。翟真望見,陳兵而出。諸將欲退,農曰:“丁零非不勁勇,而翟真懦弱,今簡精銳,望真所在而衝之,真走,眾必散矣,乃邀門而蹙之,可盡殺也。”使驍騎將軍慕容國帥百餘騎衝之,真走,其眾爭門,自相蹈藉,死者太半;遂拔承營外郭。
癸未,秦王堅與西燕主衝戰於城西,大破之,追奔至阿城。諸將請乘勝入城,堅恐為衝所掩,引兵還。
乙酉,秦益州刺史王廣以蜀人江陽太守李丕為益州刺史,守成都。己丑,廣帥所部奔還隴西,依其兄秦州刺史統,蜀人隨之者三萬餘人。
劉牢之至枋頭。楊膺、姜讓謀洩,長樂公丕收殺之。牢之聞之,盤桓不進。
秦平原悼公暉數為西燕主衝所敗,秦王堅讓之曰:“汝,吾之才子也,擁大眾與白虜小兒戰,而屢敗,何用生為!”三月,暉憤恚自殺。前禁將軍李辯、都水使者隴西彭和正恐長安不守,召集西州人屯於韭園;堅召之,不至。
西燕主衝攻秦高陽愍公方於驪山,殺之,執秦尚書韋鍾,以其子謙為馮翊太守,使招集三輔之民。馮詡壘主邵安民等責謙曰:“君雍州望族,今乃從賊,與之為不忠不義,何面目以行於世乎?”謙以告鍾,鍾自殺,謙來奔。秦左將軍苟池、右將軍俱石子與西燕主衝戰於驪山,兵敗。西燕將軍慕容永斬苟池,俱石子奔鄴。永,廆弟運之孫;石子,難之弟也。秦王堅遣領軍將軍楊定擊衝,大破之,虜鮮卑萬餘人而還,悉坑之。定,佛奴之孫,堅之婿也。
滎陽人鄭燮以郡來降。
燕王垂攻鄴,久不下,將北詣冀州,乃命撫軍大將軍麟屯信都,樂浪王溫屯中山,召驃騎大將軍農還鄴;於是遠近聞之,以燕為不振,頗懷去就。
農至高邑,遣從事中郎眭邃近出,違期不還。長史張攀言於農曰:“邃目下參佐,敢欺罔不還,請回軍計之。”農不應,敕備假版,以邃為高陽太守,參佐家在趙北者,悉假署遣歸。凡舉補太守三人,長史二十餘人,退謂攀曰:“君所見殊誤,當今豈可自相魚肉!俟吾北還,邃等自當迎於道左,君但觀之。”
樂浪王溫在中山,兵力甚弱,丁零四布,分據諸城。溫謂諸將曰:“以吾之眾,攻則不足,守則有餘。驃騎、撫軍,首尾連兵,會須滅賊,但應聚糧厲兵以俟時耳。”於是撫舊招新,勸課農桑,民歸附者相繼,郡縣壁壘爭送軍糧,倉庫充溢。翟真夜襲中山,溫擊破之,自是不敢復至。溫乃遣兵一萬運糧以餉垂,且營中山宮室。
劉牢之攻燕黎陽太守劉撫於孫就柵,燕王垂留慕容農守鄴圍,自引兵救之。秦長樂公丕聞之,出兵乘虛夜襲燕營,農擊敗之。劉牢之與垂戰,不勝,退屯黎陽。垂復還鄴。
呂光以龜茲饒樂,欲留居之。天竺沙門鳩摩羅什謂光曰:“此兇亡之地,不足留也。將軍但東歸,中道自有福地可居。”光乃大饗將士,議進止,眾皆欲還。乃以駝二萬餘頭載外國珍寶奇玩,驅駿馬萬餘匹而還。
夏,四月,劉牢之進兵至鄴。燕王垂逆戰而敗;遂撤圍,退屯新城;乙卯,自新城北遁。牢之不告秦長樂公丕,即引兵追之。丕聞之,發兵繼進。庚申,牢之追及垂於董唐淵。垂曰:“秦、晉瓦合,相待為強。一勝則俱豪,一失則俱潰,非同心也。今兩軍相繼,勢既未合,宜急擊之。”牢之軍疾趨二百里,至五橋澤,爭燕輜重;垂邀擊,大破之。斬首數千級。牢之單馬走,會秦救至,得免。
燕冠軍將軍宜都王鳳每戰,奮不顧身。前後大小二百五十七戰,未嘗無功。垂戒之曰:“今大業甫濟,汝當先自愛!”使為車騎將軍德之副,以抑其銳。
鄴中飢甚,秦長樂公丕帥眾就晉谷於枋頭。劉牢之入屯鄴城,收集亡散,兵復少振;坐軍敗,徵還。
燕、秦相持經年,幽、冀大飢,人相食,邑落蕭條。燕之軍士多餓死,燕王垂禁民養蠶,以桑椹為軍糧。
垂將北趣中山,以驃騎大將軍農為前驅,前所假授吏眭邃等皆來迎候,上下如初,李乃服農之智略。
會稽王道子好專權,復為奸諂者所構扇,與太保安有隙。安欲避之,會秦王堅來求救,安乃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