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負使君,又滅我族,顧汝當活邪!”康初自冀封侯,後以辭頗參錯,亦並斬之。臨刑,俱出獄,固又罵康曰:“老奴!汝死自分耳。若令死者有知,汝何面目以行地下乎!”
詔以揚州刺史諸葛誕為鎮東將軍,都督揚州諸軍事。
吳主立潘夫人為皇后,大赦,改元太元。
六月,賜楚王彪死。盡錄諸王公置鄴,使有司察之,不得與人交關。
秋,七月,壬戌,皇后甄氏殂。
辛未,以司馬孚為太尉。
八月,戊寅,舞陽宣文侯司馬懿卒。詔以其子衛將軍師為撫軍大將軍,錄尚書事。
初,南匈奴自謂其先本漢室之甥,因冒姓劉氏。太祖留單于呼廚泉之鄴,分其眾為五部,居幷州境內。左賢王豹,單于於扶羅之子也,為左部帥,部族最強。城陽太守鄧艾上言:“單于在內,羌夷失統,合散無主。今單于之尊日疏而外土之威日重,則胡虜不可不深備也。聞劉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為二國,以分其勢。去卑功顯前朝而子不繼業,宜加其子顯號,使居雁門。離國弱寇,追錄舊勳,此御邊長計也。”又陳“羌胡與民同處者,宜以漸出之,使居民表,以崇廉恥之教,塞奸宄之路。”司馬師皆從之。
吳立節中郎將陸抗屯柴桑,詣建業治病。病差,當還,吳主涕泣與別,謂曰:“吾前聽用讒言,與汝父大義不篤,以此負汝;前後所問,一焚滅之,莫令人見也。”
是時,吳主頗寤太子和之無罪,冬,十一月,吳主祀南郊還,得風疾,欲召和還;全公主及侍中孫峻、中書令孫弘固爭之,乃止。吳主以太子亮幼少,議所付託,孫峻薦大將軍諸葛恪可付大事。吳主嫌恪剛很自用,峻曰:“當今朝臣之才,無及恪者。”乃召恪於武昌。恪將行,上大將軍呂岱戒之曰:“世方多難,子每事必十思。”恪曰:“昔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岱無以答,時鹹謂之失言。
虞喜論曰:夫託以天下,至重也;以人臣行主威,至難也。兼二至而管萬機,能勝之者鮮矣。呂侯,國之元耆,志度經遠,甫以十思戒之,而便以示劣見拒;此元遜之疏,機神不俱者也!若因十思之義,廣諮當世之務,聞善速於雷動,從諫急於風移,豈得殞首殿堂,死於凶豎之刃!世人奇其英辯,造次可觀,而哂呂侯無對為陋,不思安危終始之慮,是樂春藻之繁華,而忘秋實之甘口也。昔魏人伐蜀,蜀人御之,精嚴垂髮,而費禕方與來敏對棋,意無厭倦。敏以為必能辦賊,言其明略內定,貌無憂色也。況長寧以為君子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蜀為蕞爾之國,而方向大敵,所規所圖,唯守與戰,何可矜己有餘,晏然無戚!斯乃禕性之寬簡,不防細微,卒為降人郭循所害,豈非兆見於彼而禍成於此哉!往聞長寧之甄文偉,今睹元遜之逆呂侯,二事體同,皆足以為世鑑也。
恪至建業,見吳主於臥內,受詔床下,以大將軍領太子太傅,孫弘領少傅;詔有司諸事一統於恪,惟殺生大事,然後以聞。為制群官百司拜揖之儀,各有品序。又以會稽太守北海滕胤為太常。胤,吳主婿也。
十二月,以光祿勳滎陽鄭衝為司空。
漢費禕還成都,望氣者雲:“都邑無宰相位。”乃復北屯漢壽。
是歲,漢尚書令呂乂卒,以侍中陳祗守尚書令。
邵陵厲公中嘉平四年(壬申,公元二五二年)
春,正月,癸卯,以司馬師為大將軍。
吳主立故太子和為南陽王,使居長沙;仲姬子奮為齊王,居武昌;王夫人子休為琅邪王,居虎林。
二月。立皇后張氏,大赦。後,故涼州刺史既之孫,東莞太守緝之女也。召緝拜光祿大夫。
吳人改元神鳳,大赦。
吳潘後性剛戾,吳主疾病,後使人問孫弘以呂后稱制故事。左右不勝其虐,伺其昏睡,縊殺之,託言中惡。後事洩,坐死者六七人。
吳主病困,召諸葛恪、孫弘、滕胤及將軍呂據、侍中孫峻入臥內,屬以後事。夏,四月,吳主殂。孫弘素與諸葛恪不平,懼為恪所治,秘不發喪,欲矯詔誅恪。孫峻以告恪,恪請弘諮事,於坐中殺之。乃發喪。諡吳主曰大皇帝。太子亮即位,大赦,改元建興。閏月,以諸葛恪為太傅,滕胤為衛將軍,呂岱為大司馬。恪乃命罷視聽,息校官,原逋責,除關稅,崇恩澤,眾莫不悅。恪每出入,百姓延頸思見其狀。
恪不欲諸王處濱江兵馬之地,乃徙齊王奮於豫章,琅邪王休于丹楊。奮不肯徙,又數越法度,恪為箋以遺奮曰:“帝王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