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皆應關蕭公!敢有開一言者,血染敬則刀!”仍手取白紗帽加道成首,令即位,曰:“今日誰敢復動!事須及熱!”道成正色呵之曰:“卿都自不解!”粲欲有言,敬則叱之,乃止。褚淵曰:“非蕭公無以了此。”手取事授道成。道成曰:“相與不肯,我安得辭!”乃下議,備法駕詣東城,迎立安成王。於是長刀遮粲、秉等,各失色而去。秉出,於路逢從弟韞,韞開車迎問曰:“今日之事,當歸兄邪?”秉曰:“吾等已讓領軍矣。”韞拊膺曰:“兄肉中詎有血邪!今年族矣!”
是日,以太后令,數蒼梧王罪惡,曰:“吾密令蕭領軍潛運明略。安成王準,宜臨萬國。”追封昱為蒼梧王。儀衛至東府門,安成王令門者勿開,以待袁司徒。粲至,王乃入居朝宮。壬辰,王即皇帝位,時年十一。改元,大赦。葬蒼梧王於郊壇西。魏京兆康王子推卒。
甲午,蕭道成出鎮東府。丙申,以道成為司空、錄尚書事、驃騎大將軍;袁粲遷中書監;褚淵加開府儀同三司;劉秉遷尚書令,加中領軍;以晉熙王燮為揚州刺史。劉秉始謂尚書萬機,本以宗室居之,則天下無變;既而蕭道成兼總軍國,佈置心膂,與奪自專,褚淵素相憑附,秉與袁粲閣手仰成矣。辛丑,以尚書右僕射王僧虔為僕射。丙午,以武陵王贊為郢州刺史;蕭道成改領南徐州刺史。
八月,壬子,魏大赦。
癸亥,詔袁粲鎮石頭。粲性衝靜,每有朝命,常固辭;逼切不得已,乃就職。至是知蕭道成有不臣之志,陰欲圖之,即時受命。
初,太宗使陳昭華母養順帝;戊辰,尊昭華為皇太妃。
丙子,魏詔曰:“工商皂隸,各有厥分;而有司縱濫,或染流俗。自今戶內有役者,唯止本部丞;若有勳勞者,不從此制。”
蕭道成固讓司空;庚辰,以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九月,乙酉,魏更定律令。
戊申,封楊玉夫等二十五人為侯、伯、子、男。
冬,十月,氐帥楊文度遣其弟文弘襲魏仇池,陷之。
初,魏徐州刺史李訁斤,事顯祖為侖部尚書,信用盧奴令範檦。訁斤弟左將軍瑛諫曰:“檦能降人以色,假人以財,輕德義而重勢利;聽其言也甘,察其行也賊,不早絕之,後悔無及。”訁斤不從,腹心之事,皆以語檦。
尚書越黑,與訁斤皆有寵於顯祖,對掌選部。訁斤以其私用人為方州,黑對顯祖發之,由是有隙。頃之,訁斤發黑前為監藏,盜用官物,黑坐黜為門士。黑恨之,寢食為之衰少;逾年,復入為侍中、尚書左僕射,領選。
及顯祖殂,黑白馮太后,稱訁斤專恣,出為徐州。範檦知太后怨訁斤,乃告訁斤謀外叛。太后徵訁斤至平城問狀,訁斤對無之,太后引檦使證之。訁斤謂檦曰:“汝今誣我,我復何言!然汝受我恩如此之厚,乃忍為爾乎!”檦曰:“檦受公恩,何如公受李敷恩!公忍之於敷,檦何為不忍於公!”訁斤慨然嘆曰:“吾不用瑛言,悔之何及!”趙黑復於中構成其罪,丙子,誅訁斤及其子令和、令度;黑然後寢食如故。
十一月,癸未,魏徵西將軍皮歡喜等三將軍帥眾四萬擊楊文弘。
丁亥,魏懷州民伊祁苟自稱堯後,聚眾於重山作亂;洛州刺史馮熙討滅之。馮太后欲盡誅闔城之民,雍州刺史張白澤諫曰:“兇渠逆黨,盡已梟夷;城中豈無忠良仁信之士,奈何不問白黑,一切誅之!”乃止。
十二月,魏皮歡喜軍至建安,楊文弘棄城走。
初,沈攸之與蕭道成於大明、景和之間同直殿省,深相親善,道成女為攸之子中書侍郎文和婦。攸之在荊州,直閣將軍高道慶,家在華容,假還,過江陵,與攸之爭戲槊。馳還建康。言攸之反狀已成,請以三千人襲之。執政皆以為不可,道成仍保證其不然。楊運長等惡攸之,密與道慶謀遣刺客殺攸之,不克。會蒼梧王遇弒,主簿宗儼之、功曹臧寅勸攸之因此起兵。攸之以其長子元琰在建康為司徒左長史,故未發。寅,凝之之子也。
時楊運長等已不在內,蕭道成遣元琰以蒼梧王刳斫之具示攸之。攸之以道成名位素出己下,一旦專制朝權,心不平,謂元琰曰:“吾寧為王陵死,不為賈充生。”然亦未暇舉兵。乃上表稱慶,因留元琰。
雍州刺史張敬兒,素與攸之司馬劉攘兵善,疑攸之將起事,密以問攘兵。攘兵無所言,寄敬兒馬鐙一隻,敬兒乃為之備。
攸之有素書十數行,常韜在裲襠角,雲是明帝與己約誓。攸之將舉兵,其妾崔氏諫曰:“官年已老,那不為百口計!”攸之指裲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