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寺丞;就雲正義自殺,亦由畏義府威,殺身以滅口。如此,則生殺之威,不由上出,漸不可長,請更加勘當!”於是對仗,叱義府令下;義府顧望不退。義方三叱,上既無言,義府始趨出,義方乃讀彈文。上釋義府不問,而謂義方毀辱大臣,言辭不遜,貶萊州司戶。
九月,括州暴風,海溢,溺四千餘家。
冬,十一月,丙寅,生羌酋長浪我利波等帥眾內附,以其地置柘、栱二州。
十二月,程知節引軍至鷹娑川,遇西突厥二萬騎,別部鼠尼施等二萬餘騎繼至,前軍總管蘇定方帥五百騎馳往擊之,西突厥大敗,追奔二十里,殺獲千五百餘人,獲馬及器械,綿亙山野,不可勝計。副大總管王文度害其功,言於知節曰:“今茲雖雲破賊,官軍亦有死傷,乘危輕脫,乃成敗之法耳,何急而為此!自今當結方陳,置輜重在內,遇賊則戰,此萬全策也。”又矯稱別得旨,以知節恃勇輕敵,委文度為之節制,遂收軍不許深入。士卒終日跨馬被甲結陳,不勝疲頓,馬多瘦死。定方言於知節曰:“出師欲以討賊,今乃自守,坐自困敝,若遇賊必敗;懦怯如此,何以立功!且主上以公為大將,豈可更遣軍副專其號令,事必不然。請囚文度,飛表以聞。”知節不從。至恆篤城,有群胡歸附,文度曰“此屬伺我旋師,還復為賊,不如盡殺之,取其資財。”定方曰:“如此乃自為賊耳,何名伐叛!”文度竟殺之,分其財,獨定方不受。師旋,文度坐矯詔當死,特除名;知節亦坐逗遛追賊不及,減死免官。
是歲,以太常卿駙馬都尉高履行為益州長史。
韓瑗上疏,為褚遂良訟冤曰:“遂良體國忘家,捐身徇物,風霜其操,鐵石其心,社稷之舊臣,陛下之賢佐。無聞罪狀,斥去朝廷,內外�黎,鹹嗟舉措。臣聞晉武弘裕,不貽劉毅之誅;漢祖深仁,無恚周昌之直。而遂良被遷,已經寒暑,違忤陛下,其罰塞焉。伏願緬鑑無辜,稍寬非罪,俯矜微款,以順人情。”上謂瑗曰:“遂良之情,朕亦知之。然其悖戾好犯上,故以此責之,卿何言之深也!”對曰:“遂良社稷忠臣,為讒諛所毀。昔微子去而殷國以亡,張華存而綱紀不亂。陛下無故棄逐舊臣,恐非國家之福!”上不納。瑗以言不用,乞歸田裡,上不許。
劉洎之子訟其父冤,稱貞觀之末,為褚遂良所譖而死,李義府復助之。上以問近臣,眾希義府之旨,皆言其枉。給事中長安樂彥瑋獨曰:“劉洎大臣,人主暫有不豫,豈得遽自比伊、霍!今雪洎之罪,謂先帝用刑不當乎!”上然其言,遂寢其事。
高宗天皇大聖大弘孝皇帝上之下顯慶二年(丁巳,公元六五七年)
春,正月,癸巳,分哥邏祿部置陰山、大漠二都督府。
閏月,壬寅,上行幸洛陽。
庚戌,以右屯衛將軍蘇定方為伊麗道行軍總管,帥燕然都護渭南任雅相、副都護蕭嗣業發回紇等兵,自北道討西突厥沙缽羅可汗。嗣業,鉅之子也。
初,右衛大將軍阿史那彌射及族兄左屯衛大將軍步真,皆西突厥酋長,太宗之世,帥眾來降;至是,詔以彌射、步真為流沙安撫大使,自南道招集舊眾。
二月,辛酉,車駕至洛陽宮。
庚午,立皇子顯為周王。壬申,徙雍王素節為郇王。
三月,甲辰,以潭州都督褚遂良為桂州都督。
癸丑,以李義府兼中書令。
夏,五月,丙申,上幸明德宮避暑。上自即位,每日視事;庚子,宰相奏天下無虞,請隔日視事;許之。
秋,七月,丁亥朔,上還洛陽宮。
王玄策之破天竺也,得方士那羅邇娑婆寐以歸,自言有長生之術。太宗頗信之,深加禮敬,使合長生藥。發使四方求奇藥異石,又發使詣婆羅門諸國採藥。其言率皆迂誕無實,苟欲以延歲月,藥竟不就,乃放還。上即位,復詣長安,又遣歸。玄策時為道王友,辛亥,奏言:“此婆羅門實能合長年藥,自詭必成,今遣歸,可惜失之。”玄策退,上謂侍臣曰:“自古安有神仙!秦始皇、漢武帝求之,疲弊生民,卒無所成。果有不死之人,今皆安在!”李對曰:“誠如聖言。此婆羅門今茲再來,容發衰白,已改於前,何能長生!陛下遣之,內外皆喜。”娑婆寐竟死於長安。
許敬宗、李義府希皇后旨,誣奏侍中韓瑗、中書令來濟與褚遂良潛謀不軌,以桂州用武之地,授遂良桂州都督,欲以為外援。八月,丁卯,瑗坐貶振州刺史,濟貶台州刺史,終身不聽朝覲。又貶褚遂良為愛州刺史,榮州刺史柳姡��籩荽淌貳�
遂良至愛州,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