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閻錫山人老耳不老,直接就說:“以周先生的智慧解決這類小問題易如反掌。不過,我猜想,暫時他也不會同意把人送回去的。”
劉一民氣的把桌子一拍,起身就走,再也不願回頭。閻錫山追出來喊道:“憨娃,酒還沒喝完呢!那是好事,你可別犯傻!”
朱老總見劉一民氣急離去,生怕出什麼事情,起身就要告辭,閻錫山再三挽留,見眾人去意已決,就說:“玉階兄,要我說啊,你們共產黨啥都好,就一夫一妻制這一點不好。看看把劉一民折磨成啥樣了,我都看得心疼。要是他在我的晉綏軍就好了。他當著總司令在前線殺敵,我在後方籌措糧草,那是多好的局面啊!再也不怕這紀律那紀律約束,嬌妻美妾,何等快活啊!”
朱老總臉色都轉青了,左權副參謀長忙說:“請閻長官留步,我們回頭見。”
閻錫山這才不再多說,與大家依依惜別。
出了第二戰區長官部,羅榮桓抬腳將路邊的一塊土坷垃踢飛,恨恨地說:“閻錫山這老狐狸,不幫忙不說,還要在傷口上撒鹽,真不應該把這太原讓給他。”
彭老總反倒不怒了,笑呵呵地說:“這閻老西看著聰明,實際很笨。本來和劉一民稱兄道弟,說的正好。一提起這個問題,他就犯暈,還想借此作難我們。這次,他算是把劉一民得罪了。我看,劉一民走之前都不會再願意見他了。這是挑撥不成,反蝕一把米。等日本鬼子再打來的時候,我看誰能救了他。”
朱老總冷冷地說:“他這是報復我們搬空了太原,幫著蔣介石給我們使暗勁呢!沒關係,留下就留下吧。大不了給唐星櫻添一個副官就是了,還能掀起多大浪來!”
幾個人坐在車裡都不說話,朱老總只好嘆了口氣,說道:“這劉一民戰功太大了,惹得蔣介石不斷下暗手。我們可得保護好他,一個女人倒也沒什麼,大不了他哪天喝醉了,辦了糊塗事,我們讓他做檢查就是了。可這接下來日本特務會怎麼搞,現在還不清楚。榮桓同志,你回去後,讓胡底和李成毅把這保衛工作好好安排安排,不能留下死角和空擋,莫讓特務們鑽了空子。千萬不能再發生成都那樣的事情,劉一民現在可是正在風口浪尖上,敵人都盯著他呢!”
想了想,朱老總又說:“把今天見閻錫山的來龍去脈和劉一民通知的態度,向老毛、恩來他們報告一聲,請求指示。老毛和恩來他們智謀廣,一定有辦法的。”
羅榮桓答應後,朱老總就不再說話,汽車緩緩地向前開去。
回到晉祠駐地後,劉一民心情鬱悶,倒頭便睡。
唐星櫻知道他和朱老總他們一起去見閻錫山了,以為他是喝酒喝多了,也不在意,照顧她睡下後,就忙自己的去了。
劉一民一覺醒來,見天已黑了,唐星櫻正領著和兒在吃飯,就不打擾他們娘們兩個,自己盤膝坐在床上,緩緩用功。直到功行圓滿,只覺得精神旺健,渾身勁力噴薄欲出,才下床洗臉。
把兒子抱在懷裡,往小臉上親了幾下,放下來,隨意喝了一碗稀粥,吃了兩個饅頭。就讓唐星櫻打起手電筒,自己把兒子架在肩膀上,一家三口乘興夜遊晉祠。
難老泉、聖母殿、大戲臺、古樹,雖然都掩映在夜色中,但用手電照來,看上去也別有一番情致。劉一民一路走來,給妻子和兒子細細講述晉祠的來源及修建維護情況,並把涉及晉祠的典故講得活靈活現。唐星櫻自然是聽得如醉如痴,連和兒也是眨著眼睛在聽。劉一民見兒子的神態,覺得好笑,自己對妻子講也就罷了,兒子哪裡能聽得進去麼。要是能聽進去,那就是絕對的神童了。
想想白天見閻錫山時候的情景,劉一民心情激盪,不由曼聲吟誦背誦歐陽修的《晉祠》:“古城南出十里間,鳴渠夾路何潺潺。行人望祠下馬謁,退卻祠下窺水源。地靈草木得餘潤,鬱郁古柏含倉煙。幷州自古多豪傑,戰爭五代幾百年。天開地闢真主出,猶須再駕方凱旋。頑民盡遷高壘削,秋草自綠埋空垣。併入昔遊晉水上,清澈照耀涵朱顏。晉水今人幷州裡,稻花漠漠澆平田。廢興彷彿無舊志,氣象寂寞于山川。惟存祖宗聖功業,干戈象舞被管絃。我來登臨為太息,暫照白髮臨清泉。鳥啼人去廟門闔,還有山月來娟娟。”
吟完,又細細地給唐星櫻講解了一遍詩意,這才牽著唐星櫻的手,揹著兒子,踏著月色在院子裡繼續漫遊。直到唐星櫻感覺有點清冷,害怕把兒子凍著,兩口子才牽手而回。
第二一三章 晉祠(六)
回到房裡,躺倒床上,劉一民告訴唐星櫻,一時半會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