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緊拳頭,他在說謊!
事實上,他已經打聽清楚了救人之法。
以血救人只可以救一次,並且救人之人自己恐怕也難以保命!
這正是此詛咒的厲害之處,三詔之王就怎可犧牲自己而救他王?
偏偏本該是邪君中的詛咒卻神秘地出現在藍倪身上。
如今銀冀已出現因詛咒而帶來的病症,為了大哥,為了瓦兒……他屢次前往其他三詔尋找解救之法。
現在只有藍倪身上出現了相同的代表詛咒的藍光,他想要帶她回去試試。
可是,當看到她一片清澈無辜的眼神,他又狠不下心犧牲無辜而救大哥……
矛盾,掙扎。
她眼中類似瓦兒的憂傷也在刺激著他的意志……
“我一直都想知道,初八那天是你們要劫持公主,然後嫁禍刖夙國嗎?意在挑撥刖夙與蒙舍、北詔的關係?”她不著痕跡地收回擔憂,轉而問道。
“不是。此事跟大哥無關,而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他說得坦誠,“相信我!”
為了銀暝,為了大哥,為了瓦兒,他可以做很多事。
初八之夜,只是他與一個神秘黑衣人的交易,他幫其劫持公主挑撥三詔關係,黑衣人教他解咒之道。
未料,遇到了目閃藍光的她。
一切都是天意。
“好,我相信銀大哥。”她直視著他。
“倪兒,聽我一言,四詔間的事,你一個女子最好不要介入,這是男人之間的問題。”
“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本就無何能耐,但是我希望四詔能和平共處。”
銀翟嘆息一聲:“銀暝國從來無意參與爭鬥,有時候出於無奈逼不得已。”
……
不知不覺,天邊已經泛白。
燭光已弱,淡淡的光線自門外射進來。
藍倪臉色大變,豁然起身:“我該回去了。呃……銀大哥,麻煩你送我回去。”
優雅的俊臉上神色複雜,猶豫與矛盾交織。
看到她蒼白的臉色,柔弱的身軀,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倪兒,跟我走!”
“不行。我得回去,殤烈他……”
“殤烈他都這樣不信任你了,你還要回去?”
剛才她已大概將他們的誤會說了一遍,銀翟聽得直冒火!
如果是瓦兒如此深情地待自己……他就算死了也甘願。
像藍倪這樣純淨善良的女子,殤烈又怎麼捨得傷了她?
“跟我去銀暝!”他再次堅持道,帶她回銀暝……或許真的可以救大哥。
藍倪飛快地開啟門,望望越來越亮的天色,回頭懇求道:“銀大哥,拜託你送我回去。沒有弄清楚與殤烈的問題,我是不會去任何地方的!”
“你確定就這樣回去繼續受他折磨?”
“……”她堅定地點點頭,“拜託你!”
銀翟定定地注視著她的眼,終於點點頭。
劍尖一挑,桌面上的銀色面具便落到手中,他手一揚再轉身,那俊挺的容顏便被隔離在面具之後。
……
小鎮的一家客棧。
殺氣與恐懼充斥著整個空間。
坐在方桌旁的男人陰鷙的雙眸讓人不敢直視,十丈之外,連庭院裡樹上的小鳥都感覺到了他的怒氣,嚇得不敢鳴叫。
平兒跪在青色的地板上,不停地啜泣:“大王……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去哪了?”
“嘭!”
一聲巨響,又一張桌子被劈得四分五裂。
這是客棧裡唯一完整的最後一張桌子,終於也壽終正寢。
該死的!
那個女人竟然逃跑了!
他怎麼忘記了,這個該死的女人最擅長的就是逃跑!
她不見了,一早起來就不見人影,被窩都是冰涼!
該死的,難以控制的窒息。
他絕對不願意承認心底那活像被人挖空的恐懼與憤怒。
這是刖夙國的地盤,看大王發怒,跪了一地的人戰戰兢兢,無一人敢出聲,連被人扶住的巴都也未發一言來勸阻,因為他知道盛怒中的大王,任誰勸阻也無用。
一想到失蹤的倪妃娘娘蒼白而羸弱的樣子,心中又有著點點自責。
可是,倪妃卻在半夜三更逃脫了,她已脆弱到比現在的自己好不了多少的地步,竟然還能悄無聲息地離開客棧,這是不是有些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