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氣,是不是當初耐心一點就已經守得雲開見月明呢?
封憬顯然不知道紀尋彎彎扭扭的小心思,伺候吃穿倒是盡心盡力。
紀尋從封憬的小房子走的時候,封憬把他送到了地鐵站,眼看都要到下地鐵站的樓梯口了,封憬還沒有停腳的意思。
“你回去吧。”要不要十八相送啊,紀尋口是心非地嘀咕。
“帶公交卡了嗎?”
紀尋一摸口袋還真沒帶,正想說要不我過去取吧,封憬就已經往前走了:“你在這裡等我。”
於是紀尋守著公事包,外加剛才順路買的一塑膠袋水果,蹲在地鐵站的角落裡等封憬給他買票。
紀尋拿了車票,還沒過安檢呢,封憬扣住他手腕:“記得下週來拿公交卡。”
紀尋想了一下:“要不我這會兒去拿吧,我下週上班也要坐公交的。”
封憬思考了一下:“花錢坐吧,我急著去實驗室,”說著封憬看了一下手錶,“和師弟約了時間討論實驗的,我來不及陪你回去一趟了。”
紀尋不太爽快:“那你把鑰匙給我,我自己去取,出來給你放在門口的花盆底下好了。”
封憬不做聲,隔了一會兒才說:“我得走了,下週見。”
紀尋在地鐵上坐下來還是覺得不爽,封憬那意思,明顯就是對把鑰匙交給自己不放心,好吧,紀尋承認鑰匙如果真的在手裡,自己的確有可能就去偷偷配上一把,可是……可是他那個態度,還真是滿傷人啊,而且又這麼急著去見他那個小學弟……
再想想,現在是自己想複合,有所求的人總會可憐一點不是嗎?而且當初,也是自己先說的分手,如今哪裡有不滿的立場,不論是對方若有似無的界限,還是對於小學弟意外的上心?這麼想想,紀尋又覺得有些迷茫,面見了,愛做了,讓重新在一起的希望還遙不可及的理由,是少了什麼呢?
大概是少了坦誠和對話,涉及立場根本的對話。
封憬不開口,紀尋自己也還沒臉就這麼上去巴巴要對方再次接受自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任性得可恨,這麼上去就要求封憬接受,紀尋很擔心封憬直接給他一個白眼。要是真的這樣就把封殺,簡直太鋌而走險了,紀尋暫時還沒敢這麼冒險。
至少要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誠意和決心,要讓對方看到自己爭取和努力的姿態。
然而有些事情總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困難重重,比如自己還是習慣性地保持著往日相處的任性,免不得會為了對方的目光有所偏移便覺得委屈,覺得理直氣壯的難受,再比如失去了往日相處過程中自己本能的聒噪,才發現對於兩人相處時的沉默壓抑束手無策。
該灑脫發揮的時候總底氣不足,沒資格介意的時候卻偏偏覺得介意,紀尋啊,你真是個笨蛋。
紀尋週一下班就往公交站趕,不幸的是天居然下起了雨,紀尋週末才從封憬那裡過來,自然是沒帶什麼傘,把公事包往腦袋上一頂就勢要向雨幕裡衝。
身後有了拍了拍他的肩:“小紀同志沒帶傘啊?”
紀尋轉身,把“同志”兩個字叫得這般出類拔萃的人除了韓藝還有誰,紀尋不意外地看到韓藝笑得一臉燦爛,面無表情地回答:“沒帶傘。”真不要怪小紀在人際上不捧這位隔壁領導的場,實在是韓藝嬉皮笑臉得讓人頭疼。
“那就坐我的車嘛。”
“今天我要回公司宿舍,不同路。”
“誰說一定要同路才成,就勢拐了遠路送你回家又怎麼樣?”
紀尋歪著腦袋看他,許久才說:“要不是撞見過你家那個,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了。”
韓藝朗聲大笑:“所以你現在不用擔心啊,我不可能對你有意思,我只是單純覺得你挺有意思的。”
紀尋無語,跟著韓藝取車上車。
“邵先生今天沒來接你下班?”紀尋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問了這個問題,很順其自然地招來了對方似笑非笑地表情。
韓藝打了方向盤拐個彎:“別叫邵先生,他沒比你大多少,可能有大兩屆,不過他們那地方普遍上學早。”
紀尋繼續無語,為什麼談到邵樺,韓藝就能扯個沒邊呢。
韓藝自己笑呵呵說了半天他家那位,終於意識到有點扯遠了,輕輕咳了一聲然後進入了正題:“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啊?”
紀尋轉頭奇怪地看著韓藝。這位領導,是管到私事來了嗎?其實本來紀尋的公事他也不怎麼管得著的啊。
韓藝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