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60%,對於德國每建造1艘戰列艦,英國應建造2艘,並保持這一比率。1904年6月,當英王愛德華七世訪問德國基爾軍港的時候,威廉二世令德國主力戰艦全部列隊,展現於英王面前。威廉二世的用意當然不是簡單的炫耀,而是“威懾”,“用德國艦隊槍炮的震懾歡迎遠道而來的英國陛下”,但是這位自以為是的德皇的“威懾”適得其反——1904年當年夏天,英國就制訂了第一個對德作戰計劃。
五、提爾皮茨的理論過多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上——假設英國不能將海軍主力集中在北海;假設英國會集中力量不顧一切地進攻德國軍港。提爾皮茨認為:“為了估計我們艦隊在此時給予積極外交政策一張王牌,為了估計這張王牌的力量,人們必然記得,由於我們的原因,英國將艦隊集中於北海,結果使得英國海軍在地中海和遠東水域的控制實際上已終止。”實際上,這兩點本身就自相矛盾:既然認為英國不會集中艦隊於北海,那麼英國又怎麼會集中主力貿然進攻德國港口呢?實則,英國作為海洋霸主,當然很清楚北海對英國意味著什麼,其一直將“北海”視為自己的領地,絕不會允許任何強國染指這一“安全地帶”,誰威脅北海,誰就是威脅英國本土。在1902年5月英國海軍部的備忘錄中就曾言:“海軍部政策的根本原則是在本土水域始終保持足夠的力量以確保對該水域的控制。”換言之,在必要時,英國集中全力在北海與敵國進行決戰。至於預言英國會集中艦隊主力進攻德國軍港,提爾皮茨說,傳統的英國作戰方式包括戰爭爆發時立刻嚴密封鎖敵人的海港和軍事基地,使用強有力的小艇組成的小艦隊進行封鎖,用巡洋艦加以支援,以優勢的戰列艦作為後備,(英國的)第一道防線就是敵人的海港。實際上,提爾皮茨是從拿破崙戰爭期間以及後來的英法海戰樣本中得出這些結論的,這已經是過時的戰略戰術了,遠遠不適用於20世紀初。此後,在1911年的阿加迪爾危機後,英國海軍部就修改了作戰方式,在1912年釋出的作戰命令中規定海軍應進行遠距離封鎖。
第31節:
六、提爾皮茨及威廉二世的“威懾理論”與德國不要在羽翼未豐前激怒英國兩者也自相矛盾。顯然,威懾行為相對於德國艦隊實力大大提前了,而且十分張揚——“威懾”,應當建立在實力相當或者佔有優勢的情況下,而在德國艦隊實力與英國艦隊相差尚遠的時候進行“威懾”,如同小孩向大人炫耀武力,結果自然只能招致英國及時制訂作戰計劃,進行戰爭準備。
七、提爾皮茨富有遠見地預見到了英國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會因與法國、俄國在全球範圍內爭奪利益而分散兵力,但卻沒有考慮到英國在必要時會捨棄外圍利益、集中海軍兵力保護英國本土。未能考慮對手會調整安全政策,這作為最高規劃者似乎是一大失策。
八、提爾皮茨擴軍計劃最嚴重的一點失誤就是:德國海軍在制訂計劃的時候,始終按照鉅艦大炮的方向發展,一直忽視了潛艇的作用。直到第一次大戰爆發後,德國才發現潛艇能夠發揮獨特的作用,甚至能夠承擔龐大的水面艦隊無法承擔的作用,那就是執行具有戰略作用的破交戰。
九、提爾皮茨雖然是一位卓越的海軍建立者和規劃者,但是在政治方面缺乏俾斯麥那樣的政治判斷力,其海上決戰思想也顯得幼稚,甚至有點可笑。他只知道進行海軍建設規劃,殊不知海軍競賽本身就是一種國家間的實力戰爭和政治戰爭。在海軍競賽中,英國制訂了極具震撼力和威懾力的計劃,即德國每建造1艘戰列艦,英國應建造2艘,或者保持超過德國60%的戰列艦規模,正如丘吉爾所言:“其他海軍大國不但不能以增加努力超過我們,反而會由於我們本身採取的措施而遠遠落在我們後面。”
十、提爾皮茨所提出的海軍建設只侷限於海軍,實際上任何國家的海權都不單純只是海洋問題,而是總體策略中的一部分。當判斷出德國意在挑戰英國的海上霸主地位的時候,英國就已經開始調整海外政策。俾斯麥後,德國隨著實力的增長,威廉二世開始放棄俾斯麥的“大陸政策”,轉而推行“世界政策”,外交及國家的戰略中心從俾斯麥時期的維持歐洲大陸均勢轉為積極爭奪海外殖民地,要求重新瓜分世界,獲取“陽光下的地盤”,這與其他大國就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嚴重的矛盾,尤其是在海上與英國的矛盾,日益激化。
在這一時期,英國是世界第一殖民大國,但這也意味著英國與歐洲其他大國矛盾重重,幾乎在世界各地,它都有歐洲對手:在中亞,英國與俄國是競爭對手;在東南亞,英國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