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鳳占據了整個令牌的大部分,山河日月,殿宇樓臺,都被它凌雲之翼,踏於足下。
墨玉紅晶,光華流轉,躺在雪白的掌心,倒真真是很美的場景。
不過祁繁容嘯天,可沒心情欣賞美人柔荑。
見令牌如見尊主。
兩人呼的一下跳起來,齊齊變了臉色。
容嘯天連聲音都變了,“你是誰!你怎麼會有凰令!”
當年,娘娘身死,他們潛入宮中救走小主人,他們都是親眼看見主子屍身的人,他當時想將主子屍身一併帶走,是祁繁力阻,說主子不會計較這些,若是帶走屍身引起皇帝疑問牽連出凰盟,那才對不起主子,祁繁臨走時,選了個個頭高的太監,砍下他的頭與肩膀,扔進火場中心火勢最烈之處,他道以那般火勢,等到撲滅,屍骸定然縮成一團辨不清晰,頭顱與肩膀那段,估摸著就是個嬰兒的長度,正好冒充,看不出四肢也正常,烈火燒掉四肢是常有的事,至於外殿那太監屍首不全,想必一個太監也不會引人注意,定以為是燒掉了滾哪去了。
他當時幫著祁繁砍屍拖屍,經過娘娘身邊,看著她死狀之慘,抉去眼珠的雙眸,自後背入自前腹出的血淋淋的長刀,咽喉的血染的金撥子……只覺得一生的力氣,都似乎在接觸到那雙曾經明媚絕倫如今已成血洞的眼睛時,如水流逝了。
祁繁的臉色,也白得象個死人……
哦對了,還有非歡,非歡……平日裡那麼淡漠的一個人,對主子都愛理不理的,然而那刻他盯著屍體,臉色永遠也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主子死了,千真萬確!
而上林庵後收藏令牌之地,是主子未雨綢繆的一處安排,重重機關,天下只有他們三傑得知!
難道是非歡?
可是,那夜,當他們發現非歡形跡可疑,責問非歡時,他一言不發拒不回答任何問題,在之後,他們悲憤的獲得了白紙黑字的證據,又發現他和宮中勾結,聽見他親口坦承對不起皇后的言語,怒極之下,他下了殺手,非歡後背中的是他的滅神掌,主子親傳,神也能滅,何況是肉體凡身的他!
他是死定了。
那是誰,她是誰?
秦長歌目光流轉,見著他們迫切神情,難得的有些感動,輕輕道:“我是宮中一個宮女,叫明霜,睿懿皇后生前,曾經告訴過我一些事。”
祁繁扯扯嘴角,“皇后不會輕易將凰盟的事告訴誰,你有何證據?”
晃晃掌中令牌,秦長歌微笑,“這就是證據。”
“是皇后囑咐你來的嗎?”
“自然。”
“那為什麼三年後你才來?”
“這是皇后的吩咐,她老人家智慧天縱,我怎麼能猜知她的意圖?”
祁繁皺皺眉,心裡倒覺得,主子行事莫測,倒也確實有可能,別說眼前這個女子,就是自己跟隨了她多年,有的時候,還是摸不清她的真正想法。
也許……主子早有預見,提前埋下了後著?
看著祁繁變幻不定,自我說服的神色,秦長歌微微笑,就知道把什麼理由都推到死鬼身上最好,最方便。
她又忘記那“死鬼”,其實就是自己了。
呵……秦長歌微笑的想,自己真好心,真體貼屬下啊,怕這些怪力亂神之事嚇著他們,還要費心編身份。
她自動忽略自己其實只是想耍人的事實。
一直強調自己是好人,其實根本不能算好人的某人,邪惡的微笑……
第二十五章 熾焰
接受了身份,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凰盟,本就是秦長歌一手所建,極其隱秘,一直打著商家的旗號,看來就是普通商戶。
蕭玦隱約查到她有宮外勢力,按照最合理的想法,秦長歌定然建立的是武林勢力,以她的才智,她建立的武林勢力定然也是發展最迅速最龐大的,所以才會找上目前勢力最大的熾焰幫。
卻不知道秦長歌要的只是韜光養晦,波瀾不驚。
凰盟以最普通的木材店起家,對外一律由祁繁的弟弟祁衡出面,稱“衡記”,先是販運燕國木材到梁國從中取利,最初開的是棺材店,當然這是秦長歌的惡趣味了,她的棺材店木質好,做工精,價錢也公道,頗受歡迎,越開越大,漸漸又做起了遠途生意,將西梁盛產的綢緞銷往氣候炎熱的離國,再將離國賤賣滿街都是的珊瑚明珠運回來,順路在中川招上一批能工巧匠,高薪帶回西梁,品質好的,精心做成首飾,銷往皇宮和豪門巨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