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質差的,也仔細盤了花樣,店鋪裡明晃晃擺著,式樣奇巧,價錢合理,由不得人不掏銀子。
秦長歌有時高興起來,會親自設計了花樣,由匠人做了,戴上兩次,立時便會成為西梁流行,而衡記的首飾店鋪,會最先擺出和皇后戴過的一模一樣的首飾,秦長歌吩咐了,不能多做,頂多五副,不定價,價高者得,所謂物以稀為貴也,是以每次首飾出來,立即滿城蜂搶,高官貴爵的夫人小姐們,派了家奴徹夜守在店門前,經常打得頭破血流,就為搶得那“絕品”珠花。
也有店家眼紅,仿做了售賣,但是終究不及衡記的店做出來的精緻不走樣,久而久之,只有衡記黑底紅色凌霄花標記的首飾,才能成為高貴尊榮的代表,戴了其餘店家的仿製品,反倒會惹人嗤笑。
至於什麼“時賤而買,時貴而賣”,糧食豐收時買進糧食,賣出絲漆,蠶絲上市時收購蠶絲售出糧食,什麼“敬客如神,薄利多銷” 無論哪家大戶首次登門必有讓利,什麼“知地取勝,擇地生財”,不論遠近,概擇商業易於發展之地,多選南北要衝,交通水運便利,貨往頻繁之地,因地制宜易貨通商,諸般茶鹽絲帛,皆有獲利,凡此種種誠實有信手腕精明的商家風範,凰盟的經商之道在千絕門出身的幾乎無所不通的秦長歌調教下,越發爐火純青,短短數年,已經發展成可以左右梁國經濟局勢的鉅富。
“明姑娘,”在反覆詢問試探當年舊事,甚至屢設陷阱套話,秦長歌見招拆招,種種般般都合若符節,甚至連睿懿不為人所知的私隱都對答如流後,祁繁終於信了這女子確實是皇后親信,蓋因為有很多事體,不是皇后親口,那是無論誰也不可能知道的,而皇后素有識人之能,她看中的人,就從沒走眼過,定下心來的祁繁終於斟上一杯茶,放在另一具高點的棺材上,“觀您行止,當可知不凡,我對主子的眼光自然也是絕對信任的,主子為人所害,凰盟上下悲憤難言,多年來潛伏查探苦心謀劃,只為於最有利時機予仇敵致命一擊,只是真相至今深潛晦暗,撲朔難明,我等眼見時光流逝,主子猶自沉冤未雪,實是食不下咽寢不安枕,偏偏屋漏又逢連夜雨,最近,凰盟又遇上了麻煩事體,您既然來了,這便好了,咱們也有主心骨,那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的。”
考驗來了,秦長歌垂眼一笑,祁繁這小子還是那德行,看似跳脫滑稽其實謹慎陰險,哪裡會輕易便信了一個空降到凰盟的新主人?找點問題刁難刁難,一看看她心田,二看看她處事風格值得效忠否,如果自己過不了關,秦長歌相信,祁繁才不象容嘯天,會顧忌到凰令和先主遺命有所猶豫迴護,他會直接將自己一腳踢開,不殺掉自己這個知情人就算燒高香了。
祁繁,永遠只選擇最有利於局勢的人和事,而不為虛禮縟節,規則倫理所拘。
當初就是看中他和容嘯天,一個圓滑玲瓏內心陰險,一個外表桀驁實則忠直,實在是很好的搭配,如今看來,確實沒錯,最起碼,在她死去的這幾年內,凰盟沒有分崩離柝,兒子也幫她養得很好。
雖然,包子,好像,笨了點……
紛繁的念頭不過是一閃而過,面上是淺笑盈盈,秦長歌如願笑問:“哦?願聞其詳?”
“我凰盟衡記這些年在郢都做生意,早已成了氣勢,可謂獨霸商場暢通無阻,”祁繁抿了口糖稀,仔細的品了品,嘿了一聲喃喃道:“要不再加點薄荷?……您想必知道,咱們是皇商,和各大豪門世家做生意也做出了交情,這也是我凰盟獲取各項情報的重要來源,本來都好好的,誰知道最近,被人橫插了一槓子,今年,北方一個鉅商,姓凌,好大手筆的到了郢都,一來就開商鋪拜山頭,他做的生意,走的路子,和我們當年很象,也是木材起家,兼營各業,奇的是,他的木材比我們的還好,首飾比我們的還精緻,價格也更便宜,便宜得似乎不合常理,照我們的賬房核計,他那樣的經營法,短時間內難有收益,真沒見過人那麼惡形惡狀的做生意……他又捨得砸錢,沒多久,就用白花花的銀子砸開了豪門巨族的大門,混得風生水起,搶了我們很多生意,聽說最近還在活動要走皇宮的路子,也做皇商。”
“哦?”秦長歌眼波流掠,嫣然道:“這什麼人哪,沒根沒底的,就能在短短數月內,擠倒經營多年勢力雄厚的凰盟……還真令人嚮往……”
哼!容嘯天重重拂袖,出門去了。
“咳咳……”祁繁訕笑著給她續茶,“那個……沒有擠倒嘛,他那種做法,也很不對味……只是……有點沒以前便利了,我們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查探的結果,對方果然不是普通的商戶,背後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