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目間,突然發現楚非歡不在身邊,秦長歌怔了怔,回頭去找他。
目光流轉間,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前方內城城門門軸處一點異物,秦長歌一眼掃過沒有在意,繼續回首。
紅色……碎肉?……門軸上……
秦長歌腦中光影一閃,突然覺得有點不對,霍然扭頭。
大喝:“退!”
淡黃身影一閃,秦長歌那聲大喝一出口,蕭玦立即反應過來,左手一挽秦長歌,右手一拉馮子光,飛身便退。
與此同時另一聲大喝響起:“放!”
身後影子一黯,不知何時那懸門已經放下一小半,如一道黑色幕布,自幾人背後飛速降落。
“射!”
城門內,城頭上,街道旁,屋頂上,突然閃出無數黃黑二色衣甲計程車兵,足有數千之眾,齊齊彎弓搭箭,嗡的一聲箭落如飛蝗,又似突然飛來了朵深青色的密雲,帶著無數殺機射向城門洞中後有懸門,前有亂箭的幾人。
蕭玦大喝一聲,伸手抓起郭恆橫著一檔在三人面前,郭恆立即被射成刺蝟,蕭玦將他當成人棍霍霍一陣飛舞,將箭全數盪開。
只這麼緩得一緩,懸門已落大半,已經不夠蕭玦那樣的身高直立穿越。
秦長歌立即伸手去推蕭玦,蕭玦一把抓住她的手,運足真氣橫臂一甩,生生將秦長歌扔出懸門。
秦長歌倒飛而出,腳尖在城牆側一勾,立即就要蕩回來再救蕭玦。
只這麼一出一回,懸門已落四分之三。
馮子光搶過來,掌中金錘一陣飛舞擋在蕭玦面前,大喝:“陛下出去!”
蕭玦一聲長笑,將郭恆的屍體一陣猛舞,血花飛濺中,他再次一拽馮子光,一腳將他橫著踢出。
巧巧的從只剩五分之一的懸門空隙底側穿過,正撞上搶上來想回到蕭玦身邊的秦長歌,將她的身形撞得歪了一歪。
兩人砰然相撞裡秦長歌眼前黑了一黑,心底大叫:“來不及了!”
懸門將閉。
秦長歌百忙之中抬眼一瞥,發現懸門的機關不在自己那面,而在內側,想要從這裡卡住機關停止下降也不可能。
秦長歌傾身衝前,看見蕭玦的馬已被射倒,他的身子被懸門遮住,看不見全身,只見黑底金龍靴子飛快騰挪跳躍,越離越遠。
他一個人,而城內足有數十萬大軍……
秦長歌手指冰涼,心似乎都要停止跳動。
不,不能!
一咬牙,秦長歌唰的一下縱身而起,在懸門還剩最後半米高度時貼地飛掠而過,堪堪落於城門內。
落地就是一個翻滾,滾到被射死的馬後,借馬身遮掩自己的身形,大叫:“蕭玦,蕭玦!”
沒有應答。
秦長歌眼前又是一黑,耳中突然什麼聲音都聽不見,連身後一聲巨響都只是隱約聽聞,漫天箭雨裡她只是心底冰冷的想……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嗎?
頭頂風聲呼嘯,無數飛箭擦過頭皮掠過,奪奪擦過身後的門,閃起一溜又一溜的火花,有一枚箭特別的低,捲起秦長歌頭髮,帶走她一縷黑髮,險些傷到她頭皮,她竟然也不想去躲閃,只是覺得萬分疲倦,疲倦得連眼睛也不願睜開。
卻突然感覺到身側風聲流動,熟悉的柏葉和松針的氣味卷近,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然而有力的抓住她的手臂,爽朗中帶點嗔怪的語聲響起,“你瘋了,回來幹嘛?”
秦長歌霍然睜開眼,看見蕭玦正在身側,不禁目光大亮,卻立即怒道:“剛才叫你你怎麼不回答?”
蕭玦對她眨眨眼,無辜的道:“我剛才一直用郭恆的屍體檔箭,結果他屍體被射穿,內臟全部出來了,瀉到我身上,你喊我的時候,我正噁心得要吐,又沒想到你居然回來,險些岔了氣,那裡還答得出話來。”
說完一瞪秦長歌,“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你跑回來幹什麼?你不知道這是死地麼!”
“那你不知道這是死地麼?”秦長歌捂著鼻子皺眉很嫌棄的看著蕭玦一身的淋漓汙髒,神情中卻透出點塵埃落定的欣喜,語氣裡隱隱有點小任性,“你能留,我為什麼不能?”
“真想不到你居然會說這麼孩子氣的話,”蕭玦哭笑不得為他揮開連綿不絕的箭雨,“如果咱兩都折於此地,西梁必敗,東燕北魏怎麼可能放過西梁百姓?到時候咱們真的就成了西梁的罪人了,你素來大局為重,怎麼會如此衝動?”
“我知道應當以大局為重,但是蕭玦,”秦長歌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