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便又急匆匆跑上五樓。這裡最邊上的一間貴賓房已被臨時改作培訓教室,新來的小姐們每日便在這裡接受按摩技術培訓。
貴賓房是由過去住宿用的兩間客房改造而成的,顯得十分寬敞。房間內擺有兩張按摩床,一套沙發,並配有一間小蒸氣浴室及洗手間和沖涼房等設施。客人進到這裡,便在一種幾乎與外世隔絕的環境內享受各種設施及按摩小姐的服務,有錢的“大款”們多喜歡到這裡來揮撒他們那些似乎永遠也用不完的紙幣。設在四樓的普通按摩房則除去按摩床外幾乎沒有其他設施。去那裡的客人需要使用較大型的公共蒸氣浴室。但這種公共蒸氣浴室設有兩種,一種為“幹蒸”,一種為“溼蒸”,客人可選擇使用,效果也比小蒸氣浴室要舒服得多,加之普通按摩房的收費便宜許多,所以也有許多客人喜歡在四樓消費。
作為培訓教室的這間貴賓房,臨時架起了兩盞明亮的落地臺燈,平時在這種以雙層厚絨布遮掩得密密實實的神秘房間裡,只提供一盞昏暗的壁燈。阿華輕輕推開房門,見幾個豔麗的青春少女已經擠坐在室內的沙發上,嘻嘻哈哈地講著笑話。她們都是同阿華一起接受培訓的同學,幾天來彼此已經混得很熟。女孩子同男人不同,男人們在一起相處很長時間可能仍然對對方的私事知之甚少,而女孩子們在一起時,常常只需幾天時間便會將自己的家庭背景和生活經歷全盤洩露給對方。
見阿華進來,幾個女孩子用各種不同的腔調和表情同阿華打招呼,顯出她們不同的性格,但熱情而隨便則是她們共同的特點。其中一個稚氣未消但身材豐滿動人的女孩則起身跑過來,拉住阿華的胳膊要同她講話,那副圓圓的天真可愛的臉蛋兒上掛著些許神秘的色彩。她叫劉亞梅,按照本地的習慣大家便稱她為阿梅。
“阿華姐,我以為你今天一定不會來了。”在這些女孩當中,阿梅是名副其實的小妹妹,一個再過幾個月才有資格為自己切開十八歲生日蛋糕的四川妹子。小姑娘嘴很甜,對身邊的人總是根據對方的年齡冠以一個適當的稱呼,對一向照顧她的阿華則更是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得十分親切,似乎阿華本來就是她的胞生姐妹。
“為什麼?今天不是要學習新技術嗎,我怎能不來呢!”
“可是,你知道今天要學習什麼新技術嗎?”阿梅把“新技術”幾個字講得特別重,好像生怕引不起阿華的足夠注意。“你要是知道,我想你肯定就不會來了。
我剛才就想請假離開,可是主任不讓走。要是我早些知道今天學什麼,就在家裡裝病不來上班了。“
阿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使這個純真而開朗的四川妹子想打退堂鼓,連大家都認為最最重要的看家技術也不想學了。
“怎麼啦?無非是學一些按摩手法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誰還能把你吃了不成!”阿華雖然對今天要學的內容一無所知,但卻不願在別的女孩面前過於明顯表現出來,說話時故意使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
“哪裡是什麼按摩手法!是……是……你還是問她們吧。”阿梅有些難以啟齒,窘得臉蛋兒上飛出兩片紅暈,便用手指著身後沙發上的幾個女孩,“是她們剛才告訴我的。”
沙發上的幾個女孩“哄”地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實足的放肆和狂野,似乎與她們那姣好的女兒身完全不諧調。其實在這些新來的女孩子當中,只有阿華和阿梅兩人是真正的“門外漢”,其他人都曾在某間桑拿浴做過一段時間的按摩小姐,有的甚至已經做了好幾年了,不僅在本市,即便在全國差不多也稱得上是“老桑拿”
了。本市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自然也領導著內地城市的消費潮流,它最早從海外引進了“桑拿浴”這種消費形式,其他城市只是近幾年才跟著起鬨而已。不過,這幾位小姐都是新轉到“紫薔薇”來的。按照公司的規定,凡是新加人本公司的按摩小姐,不管經驗多少技術如何,都必須從頭接受培訓,培訓費、押金等各項費用也是一分錢不能少繳的。甚至因故離開“紫薔薇”一段時間又來“吃回頭草”的小姐,也要同其他人一樣繳足所有的苛捐雜稅,不同的只是培訓的課程可以視情減免,提前幾天上崗而已。這也不是“紫薔薇”一家的特殊規定,本市其他桑拿浴大多也都有類似的規定,只是對各種費用數額的要求略有不同。
阿華惶惑地看著幾個女伴,不明白學幾著按摩手法有什麼值得她們如此狂笑的。學習班已經進行了十多天,最初的幾天是由師傅一著一式地示範,小姐們一式一著地模仿,接下來的幾天便是大家互為客人和技師,輪流在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