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演練。那師傅是個江西人,十幾歲便開始走南闖北靠為他人按摩治病為生,手上的功夫十分了得。他的雙手在病人的身上一劃,便立即能說出你的筋骨肌肉五臟六腑裡隱藏著什麼病,而且可保證為你治好。當然,師傅並非神人,也不是什麼病都能治好。通常說凡是醫院裡已經確診的病便不易治好,凡是醫院裡查不出來你自己也尚不知道的怪病,治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師傅只教授五天。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讓人家將幾十年積累的本事全都傳授出來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師傅只能傳授一些要點,並督促小姐們抓緊時間反覆練習。
師傅走後,便由桑拿浴的一名主任帶領大家練習。阿華每日在同伴的身上揉來按去,一日下來只覺腰痠臂痛,疲倦不堪,她真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好笑的地方。
“阿華,我來告訴你吧!今天要學的是阿童按摩法,是咱們阿童大師姐發明的看家本領,學好了保你受用一世。”
又是一陣鬨笑。
說話的是位操著一口近乎純正的普通話的靚麗女孩,此時正側身坐在三人大沙發的一角,背靠在另一女孩的身上,兩條修長的大腿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拖鞋和襪子胡亂地丟在地毯上,白皙的雙腳則無所忌諱地舉在空中悠閒地晃盪著,十個染紅的趾尖兒像一串嬌貴的瑪瑙在燈光下閃著迷人的光點。她叫純子,學名許清純,來自東北長白山下,據說過去曾在一個專業文藝團體中當舞蹈演員,在家鄉時還曾演過幾部電視連續劇。
她所說的阿童大師姐,名童海雲,在她們這幾個女孩當中年齡最大,做桑拿小姐的時間也最長。做這一行的人可能是世界上“跳槽”最頻繁的,通常一年半載的就要換一個地方。幾年下來,阿童幾乎做遍了本市所有比較有名的桑拿浴,據說其手上的功夫也純熟得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並善於推陳出新,不時亮出一些她自己發明創造的按摩手法來。她每轉工到一間新的桑拿浴,便會有不少客人尾隨而來。
作為一名上海姑娘,阿童裹著一身讓人羨慕的吳越少女特有的細嫩面板,挺著一對通常北方女子才有的豐盈的乳峰,並時刻把一張佈滿神秘意韻的瓜子臉和一雙似憂似喜似嬌似怨的杏眼展現在人們面前,使每一個站在她面前的心理正常的男人,都難免或多或少產生某些非分之想。
“扯淡!那怎麼成了我的發明啦?”阿童獨自霸著一合肥厚的單人真皮沙發,正漫不經意地玩著一隻翡翠手鐲,聽到純子的話,便頭也不抬地罵了回去,“姑奶奶就是有那個發明的天才,也沒能趕上那個發明的年代。早先歐洲人用木炭燒桑拿浴時,那玩藝兒就已經發明瞭。其實,真要是追根溯源,也許要考證到人類的遠古時期,但那是理所當然的結論,沒有必要再去考證了。不過呢,科技的進步使我們今天的技術已經不同於往日了,也可以說已經發生了質的飛躍了。”說到這裡,阿童抬頭見阿華正瞪著一對大眼睛疑惑地看著她,便神秘地笑了笑,隨即卻又裝出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阿華,大姐可沒有騙你呀!我們今天要學的確實是屬於高科技,是……是航空學的一個分支學科,叫作……對啦,叫做地面航空學。”
“什麼地面航空學,我看還是叫地面空戰吧。”純子又插了一句。
大家笑得更厲害了。但阿華和阿梅沒有笑,阿梅是大體上聽懂了但笑不出來,阿華則是對阿童那一套雲山霧罩的話完全沒有聽懂。她知道阿童學歷高,有文化,愛讀書,肚裡的知識比在座的幾個姐妹加起來還要多,但她完全不明白這桑拿浴室裡還有什麼高科技,更無法將那些算不上特別複雜的按摩技術同什麼“航空學”、“空戰”之類聯絡起來。阿華正想請阿童再講得通俗具體一些,房門一開,公司經理蒲德威與按摩部主任周慧慧牽著手走了進來。
周慧慧三十歲上下,如果不是有面前這幾個青春少女比襯著,也該算得上個頗有姿色的美人了。她也是從桑拿浴按摩小姐出道的,年歲稍大後便改做領導工作了。做桑拿小姐這一行,據說同做運動員一樣,職業生命十分有限,一般情況下也就是做到二十幾歲,臨近而立之年是必須要改行的了。這倒不僅僅是因為凡這類公司在招工用人方面都有嚴格的年齡限制,而且桑拿小姐本人做到一定年齡後也會自動地急流勇退,因為年齡偏大後就很少再有客人光顧,生意沒的做了。所以,這一行的女孩子在急劇地聚斂一些錢財後,便紛紛開始尋找自己的出路,有的開起了自己的公司當上了老闆,有的到大企業裡當了白領麗人,有的為有錢的老闆們做編外夫人,有的買本護照出國當了洋人,有些大撈了一筆的女孩子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