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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天梯。
想入天極宗,先攀登天梯。
長長的白玉階,無論怎麼走,也看不見盡頭。
玉質剔透,凝神細看,能看出底下有縹緲的純白玉髓在流動。
這是仙靈玉,做陣用的。
登天梯是一個巨大的禁制法陣,只有心智堅韌者才能攀上山頂,拜入宗門。
聽起來非常高階玄乎,但魚初月覺得,這個禁制的原理其實就是鬼打牆,想要上山,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悶頭一直走,表情做到位,早晚能被某個巡視的大佬相中順走,還會被讚一句“此子心性絕佳,成得大器”。
破陣,就是這麼簡單。
她壓低了眉眼,唇角微抿,一步一步穩穩向上走。
堅毅、沉靜、一心向道。
然後她開始神遊天外。
上一次爬石階,什麼時候了?
應該是踏青吧,記得那日細雨綿綿,隔壁的少年長身玉立,悄悄把油紙傘斜到了她的頭頂上。
春雨打溼了他的半邊衣裳,寒風吹紅了少年的臉頰。
他悄悄說,“待我考取功名……”
後面半句聽不清,她也沒好意思細聽,推開傘,跑進牛毛般的小雨中,像一條活潑的小魚。
魚初月低下頭,看了自己的指尖,一眼。
輕輕一捻,那裡彷彿還殘留著傘骨的觸感。
然而她早已忘記了少年的模樣。
就在那天夜裡,一個帶著系統的穿越女霸佔了她的身體。
穿越女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向系統吐槽魚初月有多土,有多廢。說她生了一張絕色的臉,卻不懂得珍惜利用,居然就甘心窩在一個小小的山莊,守著老實巴交的父母過日子,身邊最好的男人不過是個一文不名的窮書生。真是暴殄天物。
魚初月並不覺得自己平淡幸福的生活有哪裡不好。
爹爹雖然脾氣暴躁愛罵髒話,但對她們母女二人極好,在家裡說話都是壓著嗓門,生怕吵到娘子大人。
孃親性子溫柔,從小到大,魚初月都沒見她和誰紅過臉。她做得一手非常好的針線活,每半月成一副繡品,大城裡那些官家小姐都得搶破頭。
家中還有一條聽話的大黃狗,每天早晨叼著籃子出門,用兩枚銅錢買回新鮮的蔬菜,都不重樣的,可有意思了。
再有半年,一家三口就能攢夠銀子,在城裡盤一間鋪面。爹爹賣山貨,孃親繼續做繡品,她,就是魚家小鋪的帳房女先生。連看門的狗子都有了。
多好啊!
她愛自己的家,她願意過這樣的生活,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可是沒有人理會魚初月的心聲。
身體被搶了就是被搶了,無人和她講道理。
穿越女對魚初月沒有絲毫愧疚,她厚顏無恥地對著空氣說,若魚初月泉下有知,就好好學著,看她是如何用這副身體活成人生贏家,爬到世間的巔峰。
其實魚初月並沒有死。她被困在了自己的身體裡面,發不出任何聲音,做不了任何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穿越女捲走了家裡所有的錢,還把隔壁的書生少年叫出來,騙他把家裡的現銀全部拿出來給她。
帶著這些銀兩,穿越女離開了小山莊,到附近的大城裡買了漂亮衣裳和胭脂花粉,包了豪華的客棧。
那些銀兩,是魚初月一家三口省吃儉用,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攢下來的,再過半年,就可以在城裡盤一間鋪子。
而隔壁少年毫不設防地拿出來的錢,是他們全家攢了許多年,預備給他進京赴考的路費。
穿越女根本不知道這些銀兩有多重要。小小一包碎銀子,一隻手就能抓住,但它卻是兩家人多年的心血和期望。
穿越女一直在抱怨,嫌這筆錢過於微薄,都沒眼看,沒幾天便大手大腳花了個精光。
魚初月到今天都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有多麼崩潰。
她在夢魘中尖叫掙扎,然而沒有一個人能聽到。那時候,魚初月還不知道真正恐怖的噩夢正在向她逼近。
再後來,穿越女在系統的幫助下踏入修真之途,先天道體,氣運加身,周旋在無數男人中間,被稱為三界第一美人。
瑤月仙子。
遊戲人間,只撩不負責,害得無數家庭妻離子散。
終於,有一個憤怒的城主夫人查了她的底細,帶上城衛,一夜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