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在一旁叫著。
“咚!”楊氏妃臉上早捱了一拳,太宗似醒非醒,氣急敗壞地問,“誰給朕蓋的被子?”
楊氏妃捂著又痛又麻的左臉,動了動被打歪的下顎骨,跪在床上艱難地回道:
“臣……臣妾怕聖上凍著,臣妾……罪……罪該萬死。”
太宗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怔怔地坐了一會,對一旁愁眉苦臉的楊氏妃說:
“朕和你說一個事,你看行不?”
楊氏妃受寵若驚,忙湊過來洗耳恭聽——“朕想給李建成找個嗣子。”
“誰願意當他的嗣子?”楊氏妃捏了捏還不大靈巧的下巴說。
“這還不是朕一句話,指定誰就是誰。”太宗仰望殿頂,又想了一會,“為了彌補骨傷殘留下的傷痕,朕就以皇子趙王李福為李建成後嗣。”
“皇上大度,此詔一頒,天下人更是頌揚主上仁義。”楊氏妃巧嘴滑舌,又小心地問,“那還給元吉立一個後嗣不?”太宗斜了楊氏妃一眼,對不遠處的一個近侍叫道:“去千秋殿!”
今天是禮葬李建成、李元吉的日子,四更天時,千秋殿直對著的宜秋門外就有了人聲,禮部的那幫人扎棚的扎棚,擺案子的擺案子。李建成、元吉的屍骨也被人收起來,放在兩副高標準黑油油的棺材裡面。好在這兩人葬禮的規格有限,天亮時,一切準備就緒。辰時三刻,執事官來請太宗出殿至宜秋門祭祀。太宗早換了一身深色禮服,乘坐步輦來到宜秋門外。
宜秋門外,招魂幡在初冬的風裡高高飄揚,李建成、李元吉的靈棚外,掛著二丈長的黑色的銘旌,上面寫著一行醒眼的白字:
息王、海陵王之柩
靈棚兩邊,林林總總設立了幾十個祭棚,五品以上的東宮、齊府舊屬及文武百官陳設醴饌,一拜,再拜,三拜,莊重地奠帛,獻酒,讀祝,祝故太子,齊王一路走好……
太宗命人在宜秋門內擺了個攤子,在趙王李福、尚書右丞兼諫議大夫魏徵,黃門侍郎王珪等人的陪同下,向李建成、李元吉的靈位致祭。“李建成、元吉啊……”太宗親自點燃一柱香,拜了拜,一語未了,太宗已是淚眼婆娑,“你我畢竟是一母所生,骨肉相殘,乃古今之大惡。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李世民早該在天下方定時,功成身退,寧願你們負我,我也不願負你們。如今事已至此,我只好說聲對不起了。也許這都是命啊……”
王珪、魏徵等人忙上來勸解:“皇上還是回後宮吧,心意到了就行了,別太傷心。這裡有我們呢。”
太宗點點頭,接過巾帕拭拭眼角,對旁邊一直痴愣愣站著的趙王說:
“你雖然是個孩子,但也要明白事理,作為繼子,你今天該哭的哭,該叫的叫……”
趙王李福忽閃著大眼睛,不解地看著香菸繚繞著的靈位,我父皇好好的,幹嗎要我哭死的爹啊,你們這些大人都幹了些什麼呀?太宗回內宮後,魏徵等人帶著趙王來到宜秋門外,執事官過來對趙王李福說:“該起靈了。”
趙王望著魏徵,魏徵代趙王答道:“時間有限,起靈!”
執事們捧著諡冊、打著招魂幡,當行而走,而後兩輛靈車載著棺槨,開始行進,其後紙人、紙張、銘旌隨後而行,有一里路長,像個大戶人家的葬禮,只是沒有一個人哭泣,大家都是在完成自己的職責,跟著靈柩沉默地走著……
大封功臣和禮葬李建成、李元吉後,太宗對政權機構的設定做了一些調整,確定中央機構為六省、一臺、九寺、三監、十四衛、東宮諸司;地方為州縣兩級制。具體設定為——六省:尚書、門下、中書、秘書、殿中、內侍;一臺:御史臺;九寺:太常、光祿、衛尉、宗正、太僕、大理、鴻臚、司農、太府;三監:國子監、將作監、少府監;十四衛:左右衛、左右驍衛、左右領軍、左右武侯、左右屯、左右領、左右監門。
尚書省下轄吏:戶、禮、兵、刑、工六部,為最高行政執行機構,尚書省長官左右僕射,從二品官階,屬下官員有左右丞、左右司郎中、主事、令史、書令史、亭長、掌固;六部的長官為正三品尚書,其中有侍郎、郎中、員外郎、令史、書令史、亭長、掌固等僚屬。
門下省與中書省同掌機要,共議國政,負責詔令、簽署章奏的審查,有封駁之權,其長官為正三品侍中,僚屬有門下侍郎、給事中,左散騎常侍、諫議大夫、起居郎、左補闕、右拾遺等。中書省草擬政策,透過門下省審議,交由尚書省執行,長官為正三品的中書令,下屬有中書侍郎、中書舍人、右散騎常侍、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