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邊上向四周望望,我一定會很高興的——我的小馬敏妮總會有一天帶我去的。”
有個女僕提起了仙人洞,這大大地打動了她的心,就想實現這個打算,她硬要林惇先生答應這件事,他答應她稍微長大點時可以去一趟。而凱瑟琳小姐是用月份來計算她的年齡的,“現在,我去盤尼斯吞巖夠不夠大啦?”這是常掛在她嘴邊的問話。到那邊的路曲折蜿蜒,緊靠呼嘯山莊。埃德加不想經過那裡,所以她常常得到的這個回答是,“還不行,寶貝兒,還不行。”
我說過希刺克厲夫夫人在離開她的丈夫以後還活了十二年左右。她一家都是體質脆弱的人:她和埃德加都缺乏你在這一帶地方常可以見到的健康的血色。她最後得的是什麼病,我不大清楚,我猜想他們是因同樣的病而死去的,即一種熱病,病起時發展緩慢,可是無法醫治,而在最後很快地耗盡了生命。她寫信告訴她哥哥說她病了四個月,會可能有什麼樣的結果,並且懇求他如果可能的話,到她那兒去;因為她有許多事需要處理,而且她希望和他訣別,並把林惇安全地交到他手裡。她的希望是把林惇交給他,就像他從前和她在一起一樣;她自己也情願相信,這孩子的父親根本不想擔起撫養和教育他的義務。我的主人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的請求。為了一般的事他是不情願離家的,這次他卻飛快地去了;他把凱瑟琳交給我,要我特別照應,反覆囑咐著,說他不在家,就是有我陪著,也不能讓她遊蕩到園林外面去:至於她沒有人陪著就出門,那他連想都沒想過。
他走了有三個星期。頭一兩天我所負責照顧的小傢伙坐在書房的一個角落裡,難過得既不讀書也不玩,在那樣安靜的情況中她並沒給我添什麼麻煩。可是跟著就是一陣煩躁的厭倦;而且我忙了,也太老了,不能跑上跑下的逗著她玩,我就想出一個辦法讓她自己娛樂。我總是叫她出去走走——有時走路,有時騎匹小馬。等她回來的時候,我就作一個耐心的聽眾,隨著她的性子敘述那一切真實的和想象的冒險。
正是盛夏季節;她是那樣地喜歡自己遊蕩,經常是在吃罷早飯到吃茶這段時間想法在外面留連;到晚上就講她的荒誕離奇的故事。我並不怕她越出界外,因為大門總是鎖住的,而且我以為就是門大開著的話,她也不敢一個人貿然而去。不幸,我把信任放錯了地方。有一天早晨八點鐘的時候,凱瑟琳找我來了,說這天她作為一個阿拉伯商人,要帶著她的旅隊過沙漠;我得給她充分的食糧,為她自己和牲口用:就是一匹馬和三隻駱駝,那三隻駱駝是以一隻大獵狗和一對小獵狗來代表。我搞了一大堆好吃的,都扔到馬鞍邊上掛著的一隻籃子裡;她像個仙女似的快活得跳起來,她的寬邊帽子和麵紗遮著七月的太陽,她嘲笑著我要她謹慎小心:不要騎得太快和還要早些回來的勸告,就歡快地大笑著騎了馬飛奔而去了。這頑皮的東西到吃茶時還沒露面。不過其中有一個旅行者,就是那隻大獵狗,那隻喜歡舒服的老狗,倒回來了;可是不論是凱瑟琳、小馬,或是那兩隻小獵狗都沒有一點影子,我趕緊派人順著這條路尋,那條路找,最後我自己去找她。在莊園邊上有個工人在一塊林地四周築籬笆。我問他瞧見我們小姐沒有?
“我是在早上看見她的,”他回答著,“她要我給她砍一根榛木枝,後來她就騎著她的小馬跳過那邊矮籬,跑得沒影了。”
你可以猜想到我聽了這個訊息時的感覺如何。我馬上想到她一定動身到盤尼斯吞巖去了。“她會遇上什麼啊?”我突然喊叫起來,衝過那個人正在修補的一個裂口,直往大路跑去。我好像是去下賭注似的走著,走了一哩又一哩,後來轉一個彎,我望見了那山莊;可是不論遠近我都瞧不見凱瑟琳。山岩距離希刺克厲夫的住處一哩半,離田莊倒有四哩,所以我開始擔心我到那兒之前,夜晚就要降臨了。
“要是她在那邊攀登岩石時滑了下來呢,”我想著,“要是跌死了,或者跌斷了骨頭呢?”我的懸念真是很痛苦的;當我慌慌忙忙地經過農舍時,看到那最兇猛的獵狗查理正在窗子下面臥著,它的頭腫了,耳朵流著血,我這才開始放心。我跑到房子門前,拚命敲門要進去。我所認識的從前住在吉默吞的一個女人來開門了:自從恩蕭死後她就是那兒的女僕。
“啊,”她說,“你是來找你的小姐吧!別害怕。她在這兒很平安;我很高興原來不是主人回來。”
“那麼他不在家了,是不是?”我喘息著說,因為走得快,又太驚慌,使我上氣不接下氣。
“不在家,不在家。”她回答,“他和約瑟夫都出去了。我想這一個多鐘頭還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