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對這樣安排很高興;我一步步地偷偷搬運來一大堆書,以及她在田莊喜歡玩的其他東西;我自己也妄自以為我們可以相當舒服地過下去了。這種妄想並沒有維持很久。凱瑟琳,起初滿足了,不久就變得暴躁不安。一件事是她是被禁止走出花園之外的,春天來了,卻把她關閉在狹小的範圍內,這是使她十分冒火的;另外就是我由於管理家務,也不得不常常離開她,而她就抱怨寂寞,她寧可跟約瑟夫在廚房裡拌嘴,也不願意獨自一人安安靜靜地坐著。我並不在乎他們的爭吵:可是,當主人要一個人在大廳的時候,哈里頓也往往不得不到廚房去!雖然開始時要麼就是他一來她就離開,要麼就是她安靜地幫我作事,決不跟他說話或打招呼——雖然他也總是儘可能沉默寡言——可是沒多久,她就改變她的作風了,變得不能讓他清靜了;議論他;批評他的笨相和懶散:對他怎麼能忍受他所過的生活表示她的驚奇——他怎麼能整整一晚上坐著死盯著爐火,打著瞌睡。
“他就像條狗,不是嗎?艾倫?”她有一次說,“或者是一匹套車的馬吧!他幹他的活,吃他的飯,還有睡覺,永遠如此!他的思想一定是多麼空虛乏味!你從來沒有作過夢麼,哈里頓?你要是作過,是夢見什麼呢?可是你不會跟我說話。”
然後她望望他,但他既不開口,也不再望她。
“也許現在他在作夢,”她繼續說。“他扭動他的肩膀,像約諾女神①在扭動她的肩膀似的。問問他,艾倫。”
①約諾——Juno,羅馬神話中之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