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供應軍需。要穩定為先,轉運司那邊又說,漕船緊張不得不騰挪排程,可五日前,有一百二十艘漕船裝著山東的果木特產來到天津去往京師,這些船又是怎麼回事!?”
山東果木特產都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利潤也不高,漕船來往免稅,斷不會裝著這些北上,那可是賠的太多。
這一喝問,潘達又是哆嗦了下,早就沒有來的時候那氣勢,不過眼珠轉了轉,卻又是做出一副凜然的模樣,大聲喝道:
“王通,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不要血口噴人,本官行得正做的直,你假借宮中名義盤剝天下客商,你假借錦衣衛天子親軍的名義殺戮良民百姓,大明千秋萬世,從不和百姓爭利,你卻做的這般齷齪小氣。敗壞朝廷的體統臉面,禍害平民百姓,本官不會與你善罷甘休,就算不要這頂烏紗帽,也要懲治你這惡徒,清淨君側!!”
說完之後,拂袖而去,萬稻也是冷哼一聲,跟著離去,王通在後面揚聲說道:
“二位,王某也不會善罷甘休。什麼事王某都會追查到底。”
那兩人也不回頭,徑直而去。
“大人,這潘達和萬稻來時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卻是灰頭土臉啊!”
王通站在臺階上,楊思塵跟過來湊趣說道,他剛才看的也是有些心驚膽戰,兵備道是這天津官職最高的人,實權也大,監糧萬稻更是宮中派出來的外差,即便是王通背後有人,可一來是個武臣,二來品級卻是個五品。
沒想到對上那二人,王通有理有據,絲毫不弱,楊思塵一邊慶幸自己跟對了人,一邊也是有些疑惑。
方才這又是向前奉承,又有詢問的意思,王通冷笑了聲,開口說道:
“本官在朝中素來不得待見,這樁事之後,不知道要受多少彈劾,多少抨擊,潘達和萬稻與我相安無事這麼久,現在不做個忠貞樣子出來,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做了,不過他們有一樁事沒想到,那就是本官知道的多,他們那些勾當,只是沒人去管,還真以為天下人都是瞎子聾子嗎?”
楊思塵在後面附和了兩聲,王通淡然開口問道:
“剛才堂上的辯論,你都記下來嗎?”
一個好的秘書和文案,能夠在辯論和敘述中記住重點,這是當年職場上的基本要求,如果楊思塵能做到,他已經展示了分析的能力,現在就看著書辦的本領了。
“回大人的話。學生都記下了,可那一百餘艘漕船和船頭香力錢高過稅賦二事學生不甚懂,還要請教大人。”
聽到這個回答,王通滿意的點點頭,不過還是要看到東西才算,開口說道:
“按照彈劾奏疏的格式先寫,打個草稿,寫完送到本官這邊來,咱們再細談。”
楊思塵躬身答應了,急忙轉身去寫了,王通轉回屋中,坐在那裡想了想,揚聲開口道:
“找蔡監軍來!!”
外面有衛兵答應了一聲,連忙去了,大明規矩,文官領軍,宦官監軍,武將負責具體的指揮,不管怎麼算,新任監軍蔡楠位置都在王通之上,不過王通卻好像召喚自家書辦一樣,絲毫不客氣。
那邊蔡楠還沒來,王通卻對剛睡了一覺起來,路過門前的譚兵說道:
“譚兵,調第二營和第十一預備營進城,輪番護衛兵備道潘大人的府邸和監糧萬公公的宅子!”
譚兵本來想要見禮問安,聽到這個命令卻是一愣,抬眼看去,卻發現王通露出了個笑容,溫和的說道:
“城內這麼亂,難免有亂民賊子,潘大人和萬公公都是身份貴重,萬一有個損傷,本官也是擔待不起,咱們還是做好護衛就是。”
“小的遵命,老爺,外面進去的人自然要嚴加盤查,要是裡面出來的呢?”
“城內這麼亂,要是府內有什麼人和外面的賊子勾結,到時候還是對兩位大人不美,一併嚴查,咱們的兵卒也辛苦些,幫著人家買買東西,送水送柴什麼的。”
王通說的體貼,譚兵卻咧嘴笑了,抱拳領命,開口說道:
“老爺吩咐的是,小的這就去辦,一定讓二位大人過得安生,不會被外面的人打攪。”
王通笑著點點頭,譚兵大踏步的出門,上馬去調集營頭進城了。
這時候,忙著核算船頭香帳目人口的蔡楠被叫過來了,雙方品級如今相平,可蔡楠覺得,王通要是客客氣氣的對待反倒是讓他不自在,就這麼好像是帳房屬下的呼來喝去,反倒覺得就該如此。
一進屋,王通先遣散了無關人等,神色慎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