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樁案子開始,他還是手眼通天,組織嚴密,到了後來,一件件事後面有他們的影子,一件件事情被咱們挫敗,到了現在,感覺那邊也開始窘迫,也開始亂了分寸。”
王通在自己的書房來回踱步,邊走邊緩慢的說道,能參與此事的親信都被召集到了這邊。
“今年不必去塞外演練,不過你們也不要想清閒,把自己手中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別處管不了,天津衛這邊一定要仔細的篩一遍,不能讓人鑽空子鑽到這邊來,不要耽擱,現在就去安排吧!”
眾人都是起身聽令,轉身走了出去,李虎頭剛要出門的時候卻被王通叫住,開口說道:
“虎頭先不要走,在這裡聽我說完,這次去京師,要讓你跑一次了!”
李虎頭先是一愣,隨即答應下來,王通神色嚴肅的說道:
“這次送往京師的訊息,不要透過別人轉交,見不到張誠張公公,也要給鄒義或者趙金亮,除了這三個人,其他人不能經手,你明白嗎!?”
李虎頭看王通說的鄭重,下意識的行了個軍禮領命。
王通點點頭,轉身對在一旁等待的楊思塵說道:
“楊先生,本官說,你來記,有一封奏疏……”
……
“……陛下,和臣先前所講不差,只要陛下這邊泰山不動,嚴謹行事,臣這邊小心謹慎,不犯錯誤。上上下下小心防備,不給賊人鑽空子的機會,那他們也就無可奈何……陰私手段並非長久之計,只要這邊穩得住,賊人就會自亂陣腳……原來京師賭坊放貸收賬、青樓買賣人口乾股分紅,又有大同山西那邊和草原上、天津衛海邊同海上兩處的貿易巨利,現在這兩處都被臣控制,斷了賊人的財源,賊人無錢,自然無法行事,用度愈發的窘迫,竟然要讓下面的人去各處招搖撞騙來收斂錢財……雖然形勢大好,漸漸摸到了賊人的蹤跡,可畢竟真兇指使未曾露面,陛下仍當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不可麻痺大意……”
萬曆皇帝坐在御書房的中,神色慎重的聽著張誠誦讀王通的奏疏,書房的門開了一條縫,一邊是透氣,一邊門裡的趙金亮方便盯著門外的動靜。
趙金亮眼睛盯著外面,心思卻不在,張誠這邊的誦讀,是他最關注的訊息,當年父母一夜之間自殺,自己入宮,這是刻骨的深仇大恨,一年年下來,在王通的推動下,逐漸查出了端倪。
他當年年幼,因為宦官壓著順天府將他的殺父仇人放了出去,他以為要報仇也要成為有權有勢的宦官,等進了宮這些年在天子身邊,位置重要,眾人奉承不說,也知道了許多機密之事。
知道的越多,就越明白,種種事情的幕後黑手就在宮中,而且和那潞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事情到了現在,趙金亮反倒知道急不得了。
趙金亮瞭解宮內的形勢,知道太后對潞王的疼愛,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元兇或許被遭到懲治,但有牽扯的人恐怕都會被認為是挑撥天家母子、兄弟情誼的奸賊,在元兇被懲治之前先被處置。
會是誰,會是那個對宮內不管是誰都客氣無比的潞王殿下,還是宮內那些威權赫赫的大太監,趙金亮苦苦思索,卻想不到什麼。
“萬歲爺,奴婢覺得,宮內隨身的侍衛,雖說是京師內勳貴子弟、世代清白軍戶充任,可需要當差的人家,家境總有一二分難處,這也就給了外人可乘之機,既然王通那邊說萬歲爺應當小心謹慎,身邊要有可用的親信人,奴婢想了想,京師這樣有完全把握的,倒是襄誠伯陳金勝家中的陳思寶和皇商唐家的唐四海這幾個人,京營之中還有十二個曾在虎威武館學習的武官,這些人都和萬歲爺朝夕相處,又被萬歲爺厚恩提拔,一定是忠心不二的……李虎頭也在京師,準備年後再回返天津衛,他的忠心自然不必說,武藝高強,也可以……”
“不必,虎頭這邊還是迴天津衛,他手中兵馬離不開,安排陳思寶他們入宮值守就是了。”
萬曆皇帝出聲打斷了張誠的建議,張誠一愣,連忙躬身答應,那邊趙金亮把門開大了些,伸頭出去看看日晷,回頭說道:
“萬歲爺,今日萬歲爺賜宴大同馬棟,還有一刻的功夫,是不是更衣準備?”
萬曆皇帝點點頭,開口對張誠說道:
“安排在暖閣吧,你安排幾個信用的人四處看好了,免得寡人上午說了什麼話,下午連通州賣菜的小販都知道。”
下面兩人連忙躬身答應。
……
“正統年間,睿皇帝親征瓦剌,土木堡的事情就不必說了,是大明的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