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為難,不過小的們讓外面的人去想辦法,弄得多,就可以進宮當差,這幾個月也有近兩萬兩的進項……”
林書祿沉默不語,到最後長嘆了口氣,沉聲開口說道:
“杯水車薪……罷了,到這時候,咱家何必盯的這麼緊,雙喜,御馬監下面有什麼手尾,你儘管伸手進去分一份,這才是大進項。”
御馬監掌握五個營,又有皇莊皇店的進項,收支開銷這其中不知能做多少手腳,林書祿在這邊做監督太監,一向是盯的緊,下面人想要撈錢都不容易,這幾個月林書祿卻無暇顧及,口子漸漸放開,剋扣貪墨等舞弊情狀又是猖獗起來,雙喜身為林書祿的親信心腹,如果他要伸手,旁人肯定會以為是林太監伸手,自然會有分潤。
這邊雙喜應了,林書祿吃了兩丸藥,精神好了不少,由雙喜扶著在值房內走了幾圈,這才坐下繼續批閱辦公。
雙喜告辭出了值房,走出那院子,就有一名穿著黑袍的中年宦官湊了上來,走進了見禮,然後笑著說道:
“雙喜公公,前幾日進宮那十個人做的都還不錯。”
雙喜點點頭,那宦官小心客氣的跟在身後,又是說道:
“都是老毛病,進宮之後以為是人上人,一頓板子鞭子教訓下來,也就都老實了,不過那個叫李全的不錯,人很憨實,感覺腦子缺根弦的樣子。”
“腦子要是好用,就不會拿著幾百兩求進宮了!”
雙喜冷笑著說了一句,聲音放的很低,後面那個宦官沒聽清楚,雙喜笑了笑,轉過頭說道:
“宮內缺憨實的人,這樣的人都是有用處的。”
……
天子下旨查辦大同邊鎮,京師中眾人實際上不怎麼關心,大同那邊自正統年開始,就有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說韃虜入寇,邊將和韃虜約定,大同鎮不阻攔,韃虜越過大同後搶掠別的地方,還有韃虜大隊因為在歸程中遭遇大雨,馬匹兵丁病死甚多,到最後拄著兵器狼狽回到塞外,經過大同鎮的時候,大同鎮官兵都是龜縮不出,等到敵人後隊出塞三十里,才裝模作樣的出塞追擊,抓了幾百頭牲畜號稱大捷。
在嘉靖四十年之前,大同鎮年年都有譁變,無非是下面兵卒被剋扣的太狠,忍不住鬧起來,朝廷的處置就是調川兵或者浙兵千餘人過去鎮壓,然後幾千上萬人的譁變,這千餘南兵到了就立刻平息下去。
其無能、其懦弱,都是天下邊鎮頂尖的,之所以安靜了這麼多年,無非是邊塞太平,朝廷懶得去查而已,既然朝廷要查,就算沒有什麼邊將舞弊,總有這樣的毛病,到時候撤換掉一批,再換上一批,僅此而已。
邊兵無能懦弱,可這些年天下間卻都知道山西商人豪富,潞安府盛產絲綢,澤州冶鐵興盛,奈何這兩處早就敗落,山西這邊又能有什麼致富的資源,兩淮有鹽,江南有工商海貿,說白了還不是和韃虜貿易。
為了避免資敵,販運到草原上的鹽鐵朝廷都有法度嚴控,可正因為嚴控,所以販運起來才有大利,山西商人正是依靠此樁事發財。
就算訊息再閉塞的人,都能想出這麼多的錯處,朝廷要去查,又有什麼奇怪處,無非是看誰倒黴被抓出來而已。
京師最關心的卻是張閣老病情,內閣首輔張居正因病在家休養三日,這可真是破天荒的大事。
自萬曆元年張閣老做首輔,不,自隆慶年張居正入閣時起,除了奪情丁憂那樁事的時候,張閣老在家歇息了幾日之外,其餘時候,從未見他因病歇息過。
一時間京師傳言紛紛,身份夠的都是上門探望,身份不夠的則是多方打聽訊息,希望能知道訊息。
但登門擺放的人都是見到了張閣老,張閣老臉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紅,此外在無異常,對幾位閣僚笑著說道:
“本是小事,吃東西調養一下就好,家人大驚小怪,倒是讓各位費心了!”
訊息傳開,猜測疑問迅速平息了下去,眾人這才把目光轉回到山西,看看這次能有什麼樣的熱鬧,能有什麼駭人聽聞之事。
內閣學士、兵部尚書張四維和內閣學士、禮部尚書申時行都是最早去張府探望的,不過也是人情客套,盡本份不失禮而已。
平日裡,他們不過是照常進內閣辦公,一切看不出什麼異常。
“只是熱風上頭,太醫院的訊息就是這個?”
兵部尚書張四維的府上書房中,只有兩個人,坐在椅子上的張四維臉上可看不出什麼如常,反倒是陰沉的可怕,他對面站著的漢子只是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