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又是大方的貴人,船上的水手和船員都對他有自發的恭敬,王通上了甲板,伸展下身體,那水手阿斯蘭給他搬來了一個小木桶,當作座位。
王通笑著點點頭,對親兵吩咐說道:
“把海猴子帶過來!!”
親兵們應聲答應,卻沒有去艙底,而是直接走向桅杆,王通所在座船上的主桅杆上,距離甲板三尺的高度,海猴子就被捆在上面,吹了整整一夜的風。
親兵們把人接下來,按倒在王通的面前。
“侯統領,昨夜風吹的可舒服?”
綁在桅杆上,被海風吹了一夜,那裡談得上舒服,海猴子臉色青白,嘴唇乾裂,整個人萎靡不堪,被王通這麼一問,只是跪在那裡磕頭,可連頭都磕的有氣無力,只在那裡不住的說大人饒命。
“三水王沈枉的老巢在何處?”
王通問出這個問題,海猴子身子一震,突然用力的磕頭下去,嘶啞著聲音說道:
“小人已經被大人教訓成這個樣子,和死沒什麼區別,求大人給小的個痛快吧!!”
居然來了點力氣,碰碰磕頭,王通倒是沒想到會有這個反應,略直起身子,開口又是說道:
“現在天熱,把你割幾個口子丟在海中拖著,一個時辰之後就會引來鯊魚,咬一口,船上拉你上來一寸,你想受這個罪嗎?”
聽到這個,海猴子渾身上下都是顫抖起來,鯊魚噬咬,這在海盜中算是最殘酷的刑罰,類似於千刀萬剮,殘酷之極。
海猴子自王通見他第一面開始,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麼硬氣的角色,不過卻沒想到三水王積威居然這麼重,昨日見了軍威,昨夜折磨了一夜,居然還不肯說,但剛才說這個刑罰,卻把海猴子嚇住了,但嚇住歸嚇住,卻還是不說。
“湯山,你說說你的出身!”
王通卻換了個方式,湯山明白這個用意,上前說道:
“湯某從前是在青州那邊跟著水龍王吃浮食的,自從被大人收服,如今已經是天津衛海河巡檢,從八品!”
從前是海盜,如今有光明正大的官身,而且還是在天津衛這等富裕地方,這差不多是盜匪賊人這一輩子最希望的出路了。
猶豫、遲疑、恐懼,聽到湯山說出這句話來,海猴子卻抬頭了,疑惑的看了湯山一眼,湯山開口說了句:
“橫海水龍王,過路要燒香!……大人莫怪,這是當年小人海上做賊時報家門的話語!”
說完這句話,海猴子沉默了好一會,卻又是開口說道:
“大老爺,我們大當家的縱橫海上,就怕……”
“你才幾百人,比顧老虎那邊如何,那幾千人都被我砍了腦袋,你們大當家的海上或許厲害,來到陸上本官護得住你!”
聽到這話,海猴子總算反應了過來,碰碰磕頭,額頭見血也沒有停下,口中連聲說道:
“小的糊塗了,從上船,從湯老大說話,就該知道,大老爺你就是天津衛的王大人,海上誰沒聽過大老爺您的威名。”
王通笑著點點頭,開口說道:
“日子還長,你若是照著本官的意思做,今後有你的好處!”
……
六月中到達的天津衛,這次卻沒有進港,反倒是和在仁川港那樣,大船停在外面,用小艇把人送到了船廠那邊上岸。
第二天晚上,大船依次進入海河停靠,船頭香的香眾在那邊集合,忙碌了整整一晚上,在天黑前把這幾艘佛朗機船的貨物裝上,讓他們在天亮前離開,沒有人發現,那幾艘半個月前就該離開的佛朗機船又回來了一次。
錦衣衛的幾名兵卒拿了公文,湯山也選了幾名警醒的漢子一起上船,跟著梁道成回去,免得他這邊再耍什麼花樣。
六月十八這一天,眾人都看到王通坐在敞篷馬車上從城外回到了海河邊的府邸,沿途不少人都看到了。
眾人紛紛議論,王大人黑了些,不過精神上還好,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快好了。
差不多大半個月沒有出現的王通終於在眾人面前露面,根據幾個上門探望的大商人說道,王大人沒有傷到骨頭,就是拉到筋了,已經能走動,估計休養幾天,就是一切恢復正常。
這個訊息傳出,這些日子略微跌了點的天津衛房租和房價,又開始漲起來,許多擔心的人總算鬆了口氣。
……
十幾天不在府邸中,京師那邊的文報堆積了不少,這個怠慢不得,王通一份份仔細觀看,其中最要緊的則是治安司呂萬才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