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想下去。
真正讓王通驚駭的是,他們居然敢對大明天子做這些事情,這裡面牽扯到多少方面,多少人,現在已經不可知,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後來就是世宗皇帝進京,在京外停駐不前,說此次入京是繼承大明的法統,而不是繼承武宗皇帝的法統,當日主事的張太后和楊廷和無奈,只得是答應了世宗皇帝,這裡面的典故好多人卻是知道,指點世宗皇帝這麼做的是興獻王府時候的老師,但在武宗皇帝下葬那天,這個老師也被人下藥毒死……”
聽著馮保娓娓道來宮中的各項典故,王通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屋中走動,這些事他聽說的,和馮保所講的都不是一個樣子,但馮保所講的,卻好像更接近事實的真相,經過京師三陽教的變亂之後,王通對大內的血腥鬥爭也有了自己的認識,到這個時候,什麼君臣大義,什麼兄弟情分,甚至是母子親情,一概是不算數了。
“可笑那楊廷和,在武宗皇帝一朝,對內官和錦衣衛恨之入骨,武宗皇帝駕崩,他立刻定罪的定罪,開革的開革,本來這夥人有不少是幫著他的,等到了大禮議的時候,東廠和錦衣衛的人都站到了世宗皇帝那一邊,摩拳擦掌的等著報仇雪恨,一下子把這些人全都趕出了京師。”
“馮公公,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意!!?難道拿武宗皇帝比陛下這樣的聖賢天子嗎?”
王通停住腳步,雙眼盯著馮保,沉聲喝問道,馮保做司禮監掌印太監十年,權傾天下,自然不會被王通的氣勢壓住,只是在那裡笑著說道:
“咱家就在這裡說說前朝故事,你莫要想到萬歲爺那邊去,王通,這可是大不敬啊!”
實在是想不到威嚴權重的馮保居然也有這般輕鬆的時候,王通一時間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些哭笑不得。
馮保笑著抬起手,板著手指頭說道:
“萬歲爺登基後,有幾件事頗和前朝不同,第一樁,在宮外建了虎威武館,挑選各處將門武家子弟入學,一同操練學習,第二樁,在京師設治安司,偵緝各處,還收取稅賦,第三樁,在天津衛開海,又在運河上設卡收取厘金,第四樁,親近武官,錦衣衛指揮同知王通投萬歲爺所好,大受寵信,第五樁,編練新軍,在天津衛設立虎威軍,由王通統領,精銳強悍,威懾四方。”
王通臉色陰沉了下來,馮保又將彎曲的手指一個個張開,開口說道:
“豹房設在宮外,武宗皇帝在那裡玩樂,可也有人說他是在那裡和官兵操練,這和虎威武館有什麼區別,第二樁,治安司偵緝各處,聽聞宮內、東廠、錦衣衛也在其偵緝刺探之列,武宗皇帝時候劉瑾建內行廠,監視東廠、西廠、錦衣衛以及各處,治安司還比這個多了一個收取錢財的勾當,第三樁,天津衛興海貿,運河上設卡收取厘金,這個不知道要損害多少東南豪族和士子家族的錢財,這和武宗皇帝時候的興海貿,官紳納稅又有什麼區別,第四樁,武宗皇帝親信錢寧、江彬,萬歲爺對你甚至比對潞王還要親信,第五樁,另立虎威軍,編練強兵,這和武宗皇帝時,江彬收取武將邊兵集於京師,編練一支強兵,有什麼區別你看看,咱家說的這些,能不能對的上。”
王通盯著馮保,馮保笑吟吟的端起身邊的茶水抿了一口,王通又是沉默了許久,才沉聲開口說道:
“可陛下和王某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這些事,那個不是為了這江山社稷好,商貿大興,為國庫添了多少銀子,若沒有治安司,宮中三陽教這場大亂恐怕就要讓社稷傾覆,若沒有虎威軍,怎麼能在塞外有那麼兩場輝煌無比的大勝,若沒有在天津衛的興海貿,設卡收厘金,每年給宮中那一百二十五兩金花銀子用什麼送進去,說王通是奸佞之臣,我這些年每日辛苦,操持公務,朝野對我攻訐不少,可有說我貪墨的嗎,有說我荒淫的嗎?這麼比,太過荒唐!!!”
說到最後,王通聲音已經抬高了起來,做這一番事業,難到不是為了這大明的江山社稷,不是為了萬曆皇帝,馮保居然和正德皇帝那時的一干人比,王通實在是忍不住憤怒,這憤怒一來是被這個比較,二來也是因為有些恐懼,很多東西在不知不覺的改變,難道自己做這些,也會讓萬曆皇帝和自己走上正德皇帝以及臣下的那些命運。
“萬歲爺在宮裡過的也是無趣,他小心翼翼了五年,現如今才算是揚眉吐氣,他臨幸的嬪妃不過四五人,吃穿用度上也是平常,喜歡百姓的東西,這又有什麼奢靡花費……”
馮保自言自語說了幾句,隨即搖搖頭說道:
“你知道咱家為什麼要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