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是說,這信箋投到那些勳貴府上,眾人就都會敵視王通嗎,怎麼現在是這樣的局面……”
“這南京城的勳貴手裡有點權,可窩囊也是和京師那邊一樣的窩囊!”
“那些信快燒了吧,現在也沒有辦法去投了,小心惹來禍事……”
“不能在這客棧裡燒,找個地方去,免得被人盯上。”
且不提這邊客棧中的議論,王通一干人已經開始整理行裝,準備出城,江南地方水路縱橫,自南京去往松江府,一路行船就可以,用的船還是從山東臨清那邊找到的,他們也已經停在南京城外了。
沒什麼人來送行,但南京城的每個人都對王通有了足夠的敬畏,有人牽來了馬匹,王通翻身上馬,開口笑著說道:
“都說這邊荒之地是不服王化,這南京城是大明腹心,也有這麼多人不知道自己的位置,還真以為自家可以無法無天。”
說起來,京師那邊坐官船要去通州,南京這邊要坐船容易的很,出城之後不遠就是渡口,在那裡上船就可以。
王通一干人出城之後,在渡口那邊的飯館簡單吃了頓飯食,就準備上船出發,到了渡口那邊,卻看到有大隊人馬在那邊。
南京城雖然是太平地面,不過王通一行人在這邊不敢粗心大意,親衛們圈住了王通,又有人上前去檢視,沒有花多少功夫就是回報:
“是誠勇伯的人,說是給侯爺送行。”
魏國公抽了兒子之後,自然不會給什麼交待,魏國公徐家已經近二百年的傳承,自然也有他們的仗恃。
可誠勇伯上一代因為軍功封侯,這一代減等,好不容易搭上了內官這條線才風光起來,他們可不敢像是魏國公那般做事,他們的靠山都對王通忌憚萬分,他們又算個什麼,昨夜白蘭舫被燒,誠勇伯等人雖然認栽,可心中還是有怨氣。
但今早聽到魏國公抽了自己的兒子,這才發現,王通比他們想像的還得罪不起,這又忙不迭的趕了過來。
看到王通騎馬過來,誠勇伯嶽江南連忙行了個大禮,笑著說道:
“在下先祝侯爺此去松江一路順風。”
王通只是笑著點點頭,看著親衛們熟門熟路的向船上搬運武器,誠勇伯帶來的一干人看著王通這邊刀槍弓箭不必說,火器和一套套的鎧甲也是搬上去,這到底是來江南辦欽差,還是來殺人的。
這些武器看著殺氣森森,讓人眼皮直跳,誠勇伯這時又有些慶幸,心想昨夜好在自己沒有得罪的過份,今日又有這樣的修好舉動,結果還不算太差。
“多謝誠勇伯的好意,不過,這次出來相送還有什麼別的事情?”
王通絲毫不講究什麼禮節,誠勇伯被噎了下,不過還是笑道:
“侯爺戎馬十幾年,一直是辛苦,來江南辦差也都是帶著親兵家丁,身邊沒個伺候人怎麼行。”
說到這裡,側身一讓,王通倒是沒注意到在渡口邊上的亭子裡有幾個丫鬟圍在那邊,被圍著的,自然就是那秀兒了。
“侯爺,這翟秀兒相貌不錯,琴棋書畫精通,這縫補下廚也還拿得出手,正好放在侯爺這邊貼身伺候,也是在下這邊的心意。”
“哦?”
王通拉長了聲音問了句,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誠勇伯嶽江南卻有些摸不到頭腦,只是湊近了說道:
“好叫侯爺知道,這翟秀兒是貨真價實的清白身子,當初調教了是準備送給張居正的,張居正倒了,原本準備送給魏國公家裡的次子三子做妾,不過這等絕色佳人,也只有侯爺這等英雄才配得上。”
“也是蝨子多了不怕癢。”
王通笑著調侃了一句,看了看這嶽江南,點頭說道:
“難得你有這個心思,岳家也是有些產業吧,倒是可以互通有無,日久天長,今後打交道的日子還多,人送到船上,你也不必為那些事擔心了,過去就是過去。”
聽到王通這麼說,嶽江南一愣,隨即大喜,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人,自然知道和三江商行合作,和王通合力做生意會有怎麼樣的好處,這次白蘭舫被燒,這手裡的頭牌送出去,雖然肉疼,但生意做起來,總歸是可以賺回本錢,甚至得利多多。
“既然如此,那就讓秀兒上船了!”
那邊翟秀兒在丫鬟的陪同下走出,走到這邊,跪下先是給王通磕頭,然後又是給嶽江南磕頭,這才安靜的走上船去,跟隨的還有三個丫鬟和一個婆子,這邊又有不少箱籠放在了船上,王通的親衛又是連忙重新安排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