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地方官那個自然不必說,不過這個時節實在不是拜見的好時候,遼國公這次是有正事的。
但松江府那邊,呂宋那邊,也是金山銀海一般,大概估算,這前景恐怕還要超過天津衛,誰不動心,大家都是有銀子的,和王通關係也是熟,怎麼都是方便,不去動心實在是不可能。
又不能打攪,又不能不去見面,結果各家各戶的親信長隨什麼的都在王通住處那邊守著,等著事情辦完。
一開始的時候,天津錦衣衛嚇了一跳,以為有什麼別的勾當,糾集了巡檢司和三江系統護衛隊過去清查,然後才發現是虛驚一場。
馬三標從京師趕過來了,鄒義趕過來了,東廠千戶薛詹業也趕過來了,趙金亮如今才到陝西,卻是沒辦法,在天津衛周圍駐紮的禁軍將領、李虎頭、韓剛一干人也都是趕來。
鄒義是義子,蔡楠是義孫,他們兩個人算是張誠的親人,負責接待各方賓客,當然了,大家出錢出力,這個都是免不了的。
三江商行差不多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應承了下來,不管是用具花銷還是人手……
王通住在原來的宅子裡,夜裡蔡楠過來拜會,兩人寒暄幾句之後卻發現無話可說,在燈下枯坐,張誠對於他們二人來說是個太重要的存在,突然間逝去,讓他們兩人很不習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過了半響,蔡楠才拱拱手,沙啞著嗓子說道:
“公爺,張公公臨終的時候是咱家在身邊,虎頭也被支出去了,張公公和咱家說了幾句話的,囑咐咱家只對你一個人講。”
——
謝謝大家的訂閱和月票,謝謝“ipooo”老朋友的打賞支援!
一千零四十七
說出這句話後,蔡楠看了眼王通,王通一愣神,揚聲說道:
“避開去!”
外面有人答應,一陣腳步聲之後,遠遠有人招呼,這是在屋外的人都已經避開了,蔡楠就在王通身邊,自然明白這個規矩。
王通神色沒什麼變化,張誠臨終的時候有話要對自己講,要說什麼,雙方的關係雖然親密,可在這個時刻情景,會說什麼,他想不出。
“張公公說,你立下大功,但功勞太大,還是要謙退忍讓,風輕雲淡一世,子女後代怎麼也有個魏國公那般的前程,可如果不這麼做,當心大禍臨頭啊!”
“本公做了這麼多,卻……”
王通開口說道,說了一半卻不言語了,臉上卻有苦笑之意,蔡楠也不再言語,實際上張誠這話說是私下談,還是太過官面文章,意思不大,這種話,王通在天津衛的時候就有人這麼勸,沒想到張誠臨死了還是說這個。
又是靜默了一會,王通咳嗽了聲開口淡然說道:
“本公自東征建州之後就去了松江,現在在松江也就是做點生髮賺錢的勾當,張公公臨終說的這番話也是要緊合理的告誡,王通一定銘記在心,王通現在做的,也是按照這個章程,忙碌些,為子孫經營些吧!”
蔡楠看了看王通,雖說他已經是遼國公,在大明最高層最中心的地方他的名字已經被人提起了十年以上,可王通還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但這番話,說的卻好像是七十八歲的老人,老氣橫秋。
一時間蔡楠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也是苦笑了聲,開口說道:
“何至於此……”
王通卻不說話了,雙方又是對坐無言,王通神色沒有變化,心裡卻多了幾分戒懼,蔡楠這番話是要試探,自己的回答和表現難道會被稟報給宮內。
夜間的拜訪很是無趣,以往王通和蔡楠因為彼此熟悉,往往是天南地北,公事私事,暢所欲言,今夜確實有很多話沒辦法說了。
蔡楠坐了會之後就是告辭,回到自己房中後,卻是將伺候的下人都給打發了出去,自己坐在書案前發呆,想了很久,蠟燭快要燃盡的時候才驚醒過來,遲疑片刻,從腰帶中翻出一張紙,上下又是看了一遍,好像是要將上面的內容牢牢記住,看過之後,才是放在燭火上燒了。
第二天一早,鄒義卻是上門了,開門見山的問道:
“張公公那邊只留下那一句嗎?”
蔡楠在鄒義面前也不敢怠慢,急忙恭謹回道:
“張公公奏給萬歲爺的話已經報上去了,兒子這邊不敢有任何的隱瞞!”
鄒義擺擺手,開口問道:
“不是那個,是跟遼國公說的那種,私下裡就有這一句嗎?”
看著蔡楠臉色變化,鄒義搖頭解釋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