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枉不敢把這些事情對別人講,但給他生了兒子的那個女人在平戶無親無故,甚至在內宅和下人們都不太熟悉,倒是個適合傾訴的物件。
對於沈枉來說,並不需要有人和他討論什麼,他只是想找人說一說罷了。
“咱們從平戶到天津衛,又從那邊回來,有這麼多船,這麼多人,為什麼總是被人趕來趕去的,還不是沒個根基,福建和廣東那幾家,船沒我多,人沒我多,可為什麼越活越滋潤,那是因為手裡有私港,靠著本家在幹……”
女人聽的懵懂,不過卻知道自己只要聽著就好了,沈枉倒是愈發興奮:
“不用多久,咱們也可以有個港口,到時候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了,到時候就算是那遼國公也要對咱們客氣,我帶著小洋和你,風風光光的回去……”
馬上就要萬曆十九年了,松江府上上下下洋溢著一股節日的氣氛,而且這氣氛顯得比從前往日都要濃重。
松江府許多人,不管是本地的還是外地的,許多人在開埠的過程中發了財,許多人在這個過程中日子變好了,松江的臘月間港口什麼的都是一切照常,但很多人寧可不去做生意也要好好過這個年。
相對於天津衛就好很多,那裡富貴了近十五年,大家已經習慣,對發財了好好過年這件事已經淡了,可松江不同,雖說江南富庶,窮人畢竟是多。
對於遼國公府的內眷來說,王通能在家裡過年,而不是出去征戰,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這讓府中的節日氣氛甚至要比松江府還要濃重。
女眷們高興不提,王夏更是格外的高興,他小孩子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只是覺得興奮。
王通也難得的休閒了些日子,他召集能工巧匠在一起,花了大價錢給自家的孩子做的玩具,倒也沒什麼超越時代的東西,王通自己也沒有什麼記憶,只不過給王夏做的小推車,又用木頭做的各種兵人玩具,還請來皮影戲和木偶戲班來演戲,劇目什麼的,王通自己還編了幾個,真是讓小孩子高興到了極點。
王蘭和王忠也有玩具,王通專門用上好的料子,自己畫圖,弄出了大大的玩偶,別說是孩子們喜歡的了不得,就連幾個妻妾都看著稀罕,每人要了幾個。
做這個的裁縫倒是看出來裡面的商機,寧可不要工錢,也要求王通將這個樣式准許他們學做,這絕對有的賺啊!
很快的,萬曆十九年的正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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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五十二
萬曆十九年初很是平常,但南京勳貴圈子裡卻流傳這一個事,松江府遼國公安排南京錦衣衛抓人,將秦淮河上的某個大畫舫的幾個主事的嬤嬤抓到了松江府去。
這其中淵源如何大家也明白,那畫舫是某伯爵家的,遼國公的某個小妾就是在那畫舫中出身的。
收納秦淮名妓為姬妾,這個在江南地方上不算是醜事,反倒是風流美談,而且當時那個伯爵家畫舫被燒了,人白白送過去,也算做的妥當,而且在松江府開埠的時候,遼國公也帶他家發財了,雙方關係不錯,怎麼就弄出這事情了呢?
遼國公勢力滔天,這個大家都心裡有數的,這個動作難不成這家伯爵也有難了,大家都觀望盤算,不過很快就證明這個抓人本身沒什麼針對。
到底為了什麼,訊息很晚才傳了出來,那時候大家對這個已經不太關心了,是翟秀兒想知道當時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藥。
秦淮河上為了讓女人能長久給畫舫賺錢,往往會給下面的女人下藥,這種藥主要是讓女人不孕,對不對身體有害也說不準。
大體的配方是差不多的,每家又有細微的差別,所以要配解藥什麼的,就必須要知道方子了。
萬曆十九年二月初,宋嬋嬋也有了身孕,王通年富力強,整日裡耕耘播種,自然會有結果,但翟秀兒那邊卻不見聲息,旁人不說,翟秀兒自己先急了。
江南江北的名醫都是向著家裡請,這翟秀兒和王通的其他妻妾不同,她在江南江北的富貴人家的內眷圈子裡人頭很熟,這也難怪,當年秦淮河上不少女孩女人都是嫁給豪門大戶人家為妾,現在王通這個樣子,自然有人願意走夫人路線來套套近乎,這一類女人遇到的難題都差不多,也就能出主意。
很快就有人推薦了名醫,專門能配藥解開當年那禍害人的方子,不過要知道當年那些藥的配方才行。
想要知道實在是容易的很,把當初那些人叫過來問問就是,可翟秀兒這幾年下來已經為這個事情動了怒,直接就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