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山東境內的時候,已經是九月初五了,按照這個速度趕路,還是能在河水之前趕回京師,王通在江南遭遇的種種,王通這邊寫了奏疏派人快馬呈送到京師,這樣的大事,京師安排在江南的耳目也要送去訊息。
王通到濟寧州的時候,京師旨意已經下達,常州府、蘇州府、松江府的知府都被罷官,相應轄地的縣令則是下獄治罪,該處駐軍和負責抓捕盜賊的官員也都是被嚴辦,刑部和錦衣衛都是派出了人手,前往江南查案。
南京城內各個相關的勳貴和大臣們也都被下旨申斥,按照治安司從京師傳出來的訊息,王通在江南期間,包括他遇刺的訊息傳到京師期間,言官清流先前攻擊王通在江南胡作非為,盤剝地方,後來又幸災樂禍的說這是天譴云云。
先前的奏摺都被留中不發,後來這些上疏說是天譴,並請天子以此為鑑不再針對清望治家的言官一概被免官,最輕的也是被申斥,調到地方上去貶職。
而且王通進入淮安府之後,京師那邊派來的使者就絡繹不絕,他們一方面來傳達萬曆天子的慰問之意,一方面將王通的傷情回報。
萬曆皇帝的關切之意表現的明白,這也是向全天下做出一個姿態,君臣和睦。
王通性命無憂,不過還是虛弱,而且從濟寧州到臨清州這短短的距離上,王通居然染了風寒,不管怎麼說,這都是病人,要慎重對待。
臨清州這邊特意騰出來一家大戶的宅院,給王通這邊休息,若放在別處,徵用大戶宅院是激起民憤的舉動,可在臨清州,這邊距離天津衛那麼近,不知道多少人在天津衛做生意,依靠天津衛發財。
聽到王通要用這個宅院,臨清州的大戶豪門都是爭著來投獻,唯恐王通不用。
王通到了臨清州,萬曆皇帝派的太醫和天津衛的一干人也都到了這邊,有人診治,公務也開始辦理,倒是兩不耽誤。
比起從前的忙碌來說,王通現在是休閒的很,不過養病就是整日裡休息和吃藥,直到九月二十,才算是精神恢復了很多,將齊武叫過來問話。
自己在歸化城打了那樣的勝仗,幾乎是將大明北部邊境的戰略局勢一戰扭轉,戚繼光這位當世名將會怎麼評價,王通心中也是很感興趣。
“戚大帥說,打掉了歸化,在那裡駐軍守衛,等於在韃虜的心臟處釘了一根釘子,今後就是對東西兩處的韃虜徐徐蠶食了……戚大帥還講,這一仗利在千秋,不過這一仗改由一個五十歲開外的老將來打,打完了安享富貴,侯爺這個年紀就有了這樣的功勳,陛下也是年輕,日子還久,怕是侯爺這邊少不了麻煩……”
八百六十一
“戚將軍倒是想的明白。”
對齊武轉述的這些話,王通自然理解,可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局面,並不是他想這樣,令人無奈。
“戚大帥還說,他麾下的親兵家將,不少人都習慣了北地,他們年紀也都大了,去了廣東生活不便,而且思念北方,聽說歸化城那邊招募這些老兵老卒充作商隊護衛,也想跟侯爺這邊討個人情,想把那些人安置過去。”
“這個算什麼人情,你來和我說這番話,那些老兵老卒在路上的已經不少了吧,只管塞進三江商行那邊就是。”
王通開口說道,齊武在那裡笑著答應,王通居住的地方距離臨清州運河碼頭很遠,距離城池也有段距離,是風景優美的安靜處所,九月末已經算是深秋,氣候頗為宜人,王通在這裡調養身體很合適,他和齊武說了這些,就開口說道:
“你去文書那邊問問奏摺寫的怎樣,拿來給我看看。”
剛說到這個,外面腳步聲響,韓剛腳步匆匆的走進屋中,行禮稟報說道:
“侯爺,從江南那邊有訊息傳來,說是松江府那邊出大事了……”
松江徐家是太湖龍王廖浪的背後指使,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在大部分的人眼中,代表地方士紳的徐家和盜匪頭目廖浪是勢不兩立的。
在欽差離開之後,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太湖龍王突然露頭,四處聯絡亡命之徒,說要給普元和尚報仇,這個大家雖然覺得詫異,倒也覺得沒什麼不可能。
要說普元和尚和這廖浪有交情,根本沒幾個人相信,不過鬆江徐府是天下有數的豪富,真要破了他家,肯定有吃用不盡的好處。
廖浪手裡控制的太湖盜足有千人,傳言都是軍法訓練,很是精銳,這上千精銳攻破一個豪富之家問題應該不大。
這樣的大事,想要賺大便宜很難,可跟著渾水摸魚卻肯定有好處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