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華暗自發誓,她再也不喝酒了。
即便迫不得已要喝,也再也不貪杯了。
她早上醒來的時候,壓根不記得昨兒在馬車上都幹了些什麼,但是靈犀和盈袖都一致告訴她,胤禛又被她纏住了,走的時候臉色很難看,還下令禁了她的酒……
她直覺今兒個去書房會死得很慘,想到胤禛生氣時那副滲人的模樣,她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請安的時候,她見到了多日不見的側福晉。
側福晉依舊是一貫的模樣,彷彿看誰都不順眼似的,不願意多看任意一個人,除了胤禛。
妍華與耿氏結伴而至,側福晉一一瞟了一眼,眼神便又幽幽飄到了福晉處:“姐姐這裡的水仙倒是養得很好,兩盆竟是都已經結了花苞了。不像我屋裡的那幾盆,只有一盆長著水嫩,卻是還沒結花苞呢。”
“好好養著,自是會越長越好……”福晉笑著跟她說了會兒子話,側福晉也笑意盈盈地應和著。宋氏還是一貫的默不作聲,耿氏則跟妍華時不時地說上兩句,而武氏依舊是明目張膽地看妍華不順眼,只是妍華沒心思搭理。
從祥和殿出來後,妍華磨磨蹭蹭地踱去了書房,還沒看到胤禛的影子她便內心膽怯地不想進去了。
因為她隱約記起一點她在馬車裡做的那件無比丟人的事情,當時她似是在胤禛嘴裡找水喝來著,還被胤禛推開了,可是她又死死地纏上去了……
既然她已經想起了這個一件事情,而且那個行為當即便被胤禛被嫌棄了,她眼下還怎麼有臉去見他……
“格格,怎得不進去?”靈犀見她躊躇不已,扭扭捏捏地不肯進去,便猜到她是為了昨兒又惹了胤禛不高興的事情而有所顧慮,“床頭吵架床尾和,更何況格格都沒跟貝勒爺吵架呢,為何不進去呀?”
她心裡叫囂的卻是:格格不進去,怎麼讓貝勒爺多喜歡格格一點呢?昨兒夜裡大好機會,又讓耿格格白白撿了去,盡會做一些給他人做嫁衣的事情,這可如何是好?
妍華被她一勸慰,終於不情不願地走了進去。遲早都是要進去的,她只是怯怯地不敢進去而已。
胤禛正在寫字,妍華小聲地跟他行了禮道了安,胤禛抬眼看了一下,沒有吭聲。
良辰將墨錠讓給妍華,妍華乾巴巴兒地笑著找了句話:“今兒天色陰陰的,恐怕要下雪了。”
胤禛側目睨了她一下,依舊沒有吭聲。
妍華覺著萬分尷尬,也不再試圖說話,倆人便沉默著直到胤禛寫完奏摺。
待寫完後,他微微晃動了下脖子,妍華忙放下墨錠,討好地走上前去給他捏肩膀。因為隔著厚厚的衣裳,她怕捏得輕了胤禛感覺不到,於是便稍稍捏得重了點。
胤禛滿意地閉上了眸子,卻是依舊沉默著。
妍華見他還是不理自己,癟了癟嘴,嬌滴滴地認了錯:“我錯了。”
胤禛嘴角掀起一抹笑容,緩緩睜開眼來問道:“錯哪兒了?”
終於肯開口了,妍華心裡激動,忙高興地說道:“錯在不該貪杯,錯在不該喝了酒就纏著你,錯在……嗯……錯在不該跟你……討水喝……”
胤禛聽到她的聲音居然透著歡欣,平靜如水的臉上頓時產生了懷疑的褶皺。待聽到她用越來越小的聲音說起馬車上的事情時,他整張臉變得清冷了,只睨著在他肩上揉捏的那隻手淡淡地哼道:“你倒是都清楚得很吶!”
“很”字他咬得重,妍華聽後一個哆嗦停住了手,很快又恢復了鎮定繼續捏了起來:“奴婢反思過了,所以想起了一些……以後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哼!你上一次好像也是這般說的~”胤禛慢悠悠地按住了右肩上的那隻手,將妍華拉到了身側,“可是我記錯了?嗯?”
他的語速慢慢吞吞的,待最後“嗯”了那麼一聲時,調調突然就往上揚了一下,讓人聽了不由自主地就跟著顫上兩顫,驚險得很。
妍華悔得都想哭了,她知道,胤禛的容忍次數有限,事不過三。如今同樣的錯誤她已經犯了兩次,恐怕是再也不能有下次了。
妍華正思索著該怎樣繼續討好他,讓他原諒了自己時,外面突然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她眸子一亮,高興地看向了胤禛:“下雪了!”
“嗯。”胤禛抬眼看了一下,又淡淡地應了一聲。
妍華無奈了,她就是怕這種模樣的胤禛,說話時總是這樣清清淡淡的,無喜無憂,看不透他的心思。一猜不到他的心思,她心裡就犯嘀咕,怕自己萬一做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