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結果不知被誰聽了去,參她阿瑪目無天子,為老不尊云云,摺子被胤禛丟在了一邊沒有搭理。
第二次被參,據說是參他阿瑪白拿俸祿,終日遊手好閒。結果胤禛派人一查,她阿瑪進翰林院一年多,修撰的文史卻比這段時期內的其他人都多。胤禛駁斥了參奏之人幾句,也沒再追究。
第三次參奏的內容更為荒謬,竟然說她阿瑪身為翰林院的人,竟然常年不沐浴,身上都有臭味,簡直丟官家顏面!妍華對此委實無語至極,先不說她阿瑪是個愛乾淨的人,單說她額娘管得嚴這一點來看,便不會允許他阿瑪常年不沐浴,不然她額娘鐵定不會讓她阿瑪進房睡覺的。
第四次是說她阿瑪不苟言笑,總是板著臉,影響翰林院其他同仁與之共事時的心情……總之都是些無稽之談,約莫從四月初就開始了,前前後後已經被參了九次,都是些莫須有的事情。
她三哥讓她好好想想,可是得罪了什麼人,尤其有沒有得罪年家。因為她阿瑪與她三哥訴苦的時候,說那些參他的人多半都在巴結年大將軍。
如是一說,妍華便明白了。這件事情,定是齊妃的那次挑撥在繼續起作用呢。
之前欺負她景仁宮的人兒,如今欺負她的家人,繞來繞去,就是不直接想法子欺負她本人!齊妃那一次究竟對貴妃說了些什麼東西?貴妃以前對她明明頗為友好,眼下竟是突然這般針對她。難怪前兩個月皇上看她的眼神,總帶著點兒欲言又止,原來是為了她阿瑪的事情。
其實,如果他迫不得已,必須降她阿瑪的職,她也不會怨他。她阿瑪又不是喜歡驕奢日子的人,老腐朽一個,渾身都是讀書人的酸腐氣。所謂文人相輕,他阿瑪便是其中的一個典型。
真是頭疼,她如今只想護著弘曆好好兒地長大,再牽著胤禛的手一起白頭到老,怎得總是有這麼多的事情出現,真是叫她忍不住嘆氣。
齊妃,看來這個人也不得不除啊。她該不該利用弘暉的死,讓皇后與齊妃鬥上一鬥呢?
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她又斷然地甩了甩頭。不行,如今笑笑在永壽宮裡養著呢,她實在不忍心將皇后往火坑裡推。皇后賢淑,不該活在那樣的日子裡啊。
她與裕嬪之前曾在齊妃面前提過芊萱,那段時日齊妃有所收斂,如今看來,芊萱生前的希冀對齊妃已經不管作用了。
九月份的時候,妍華的阿瑪第十次被參奏,理由是凌柱依仗熹妃的權勢,在外頭強行霸佔百姓田地,修建宅邸。這一次,胤禛終於怒了。
妍華當時正在旁邊伺候,胤禛直接將摺子丟給妍華看,妍華看後,臉色煞白:“皇上,不可能的,阿瑪一股子書生傲氣,斷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胤禛氣得臉色鐵青,直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後,臉色才緩和了些。他方才批閱了許多摺子,都是各地官員如何依仗各自的權勢斂財,各種貪汙*的弊端,叫他氣不打一處來。為官之道就該兩袖清風為民做事,如今那些個官員卻以兩袖清風為目標,真是可笑!
他正在氣頭上,所以看到凌柱也做這種不義之事,所以才會氣得上了火。
待緩過氣來,他便將面前唇紅齒白的“太監”給拉到了身邊:“嬋嬋,方才有沒有嚇到你?怪我不好,衝你生氣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妍華搖了搖頭:“臣妾沒有生皇上的氣,皇上莫要放在心上。”她想到他還要看那些個雞毛蒜皮的參奏摺子,比如之前參奏她阿瑪不常沐浴之類的摺子,就覺著他這個皇帝當得委實不易,簡直是百官的大管家,什麼事情都要操心。
“我還是要派人將這件事情查清楚,不是說我不信你,而是我必須給參奏之人一個交代。”他極為自然地解釋了一下。這種事情他本不必與她說,但凌柱是她阿瑪,她遲早會知道他派人查核她阿瑪這事,到時候她說不定會產生什麼誤會,所以他還是提前說一聲為好。
他也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起,總會跟她解釋一些事情了。以前他壓根不屑於跟人去解釋,因為他覺著解釋這件事情委實沒有必要,信他的人永遠都會信他,就像十三一樣,不會懷疑他。不信他的人,他又何必費口舌去解釋。
妍華彎起嘴角笑了笑:“皇上只是秉公處理,臣妾無異議的。”
不知為什麼,她反而真的有些擔心她阿瑪會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手中,萬一真的出了事,她該怎麼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