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方才也不過是看到笑笑氣跑了,才會因為一時心急而口不擇言。眼下看到妍華目色沉痛,殿中的宮女與太監也跪了一地,心中的火氣立馬消了泰半。
她是常年禮佛之人,掏出念珠閉眸靜了一會兒心後,方緩緩睜眼:“嬋兒起吧,你們都起來。”
妍華往外看了一眼,未有人歸來,她心裡禁不住難受起來。皇后方才那番話雖然是氣話,卻也不無道理。笑笑如今越來越大,難得與她聚在一處,卻被她那般嚴詞厲色地批了,想必心裡也是有所怨恨的。
“方才我是急糊塗了,笑笑本就是你生的,你想管教她一二,自是有理的。”
“皇后言重了,怪臣妾一時糊塗,急著訓誡她,卻也沒問清楚因由。”妍華順著臺階道了歉。其實,她知道,即便知道了前因後果,她還是不允笑笑那般刁蠻的。平素裡大大咧咧沒有關係,像弘晝的媳婦兒便是如此,可在人前還是要注意禮數的,尤其是有人提醒的時候,便該知錯就改!
心裡雖然如是堅持,可妍華一想到笑笑是為了維護她才會做出打人的舉動,心裡終究是暖了又暖。她只想著,等笑笑被找回來後,她還是先道個歉為好。笑笑被寵慣了,想教得她知書達理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做成的,以後慢慢來便是……
當晚,胤禛宣妍華侍寢。她滿腹愁雲地到了養心殿時,發現胤禛正在寫東西。
他寫得極為認真,直到妍華向她行禮時,他才發覺妍華來了。
他的眼裡閃過一剎那的慌亂,忙不動聲色地拿了一本摺子將那張紙蓋上了。待看到妍華站在一旁發愣時,才暗自舒了口氣。
“文瑤回來找你了?所為何事?”
妍華回過神來,輕輕一笑,走到了他身側:“不過是隨意聊聊,禛郎今兒個不忙了嗎?”
她知道他忙得很,哪裡能什麼事情都讓他煩心。
胤禛揉了揉眉心,放下了手裡的筆,拉著她往裡走去:“忙,可嬋嬋也說了,這事情總也忙不完,我也畢竟是個*凡胎,哪裡能一直忙著不歇歇呢?你已經許久沒交小札給我了,忘記了不成?”
妍華眨了會兒眸子,細細想了一下,確實許久沒交小札給他了,約莫是上次去怡親王府看望十三之後,她便忘記寫了。這一偷懶就上癮,日子一久,她還當真忘了這回事兒。
她歉疚地看了他一眼,軟下聲音道:“我看禛郎平日裡忙得很,想是不得空看小札,所以便……沒有送過來。”
“寫小札是個好習慣,你當繼續保持才是。”他一本正經地睨了她一眼,而後攬住了她的腰。這腰似乎比之前豐腴了一些,摸著更加舒服了。
好習慣?妍華被他的話逗樂了,立馬接道:“早些歇息也是個好習慣,禛郎日後也該保持才是。”
“哎,你如今不似以前那般順著我了,還是剛進府那會兒子好玩。”他撇了下嘴,表情生動了許多,鬢角的花白也隨之抖了抖。
妍華抬手摸了摸他的額角,心疼道:“近日又不喝那生黑髮的補湯了嗎?看看,這白髮又長回去了。”
“你若是不嫌棄,白就白吧。嬋嬋不是說了,要與我一起白頭的……”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直到寬了衣躺到床上,胤禛才又問了一遍:“文瑤與你說什麼了?可曾說什麼難為你的話?她本意不壞,若是失言說了讓你難受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他可以警示這後宮裡的所有人,卻唯獨皇后,他不該去警示。畢竟她是一國之母,他不會昏頭昏腦地不將她放在眼裡。
她無奈地笑了笑,抱住他的腰,用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嗯,我不是小孩子了,禛郎不用總是這般擔心。”
“嬋嬋,我想……”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
他剛剛探入她褻衣的那隻手停在了她胸前,微微蹙起眉頭,心裡有些不安:“什麼問題?”
“禛郎當初給我起小字的時候,想的確實是饞嘴的饞吧?禛郎當時可是玩笑話?”
胤禛暗自舒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在她胸口上捏了捏,惹得她身子微微顫了顫:“怎得是玩笑話了?”
他當時確實準備叫她饞饞來著,她壓根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她多麼有趣。有時候明明怕他怕得很,又非強裝鎮定表示不怕他;有時又明明害羞得緊,羞到小臉通紅了,卻又非要偷偷挺起胸脯表示自己很坦然;有時明明饞得要流口水了,眼睛還忍不住在那些吃食上打轉,卻硬要嚥著口水說不想吃……口是心非的小傢伙,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