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帶著五個身手了得的御前侍衛,大搖大擺地出了宮,然後直接奔向了古月書齋。
那一日是九月下旬,秋高氣爽,日頭不烈,清風翩躚,委實是個賞秋作詩的好時節。笑笑本以為那詩會應是在某個院子裡擺的,一邊兒欣賞枯葉飄落的殘敗悽美,一邊兒嘬兩口小酒,然後那些滿腹經綸的儒生再大筆一揮,一首詩便如此一蹴而就了。
結果她到了古月書齋一打聽,才知道參加詩會的人都去了京郊的一條河邊,預備上畫舫,一邊遊河一邊以詩會友。
她氣得不行,只好讓那幾個侍衛趕著馬車急匆匆地往河邊趕。
好在他及時趕上了詩會,還及時地上了畫舫。那五個侍衛分作了兩撥,三個隨同笑笑和依蘭上了畫舫,還有兩個則留在岸邊一路追隨並隨時警惕。
明明都是一樣的青衫長袍,笑笑也不知為何,很快就在人群裡找到了張若靄。笑笑身著男子裝扮,綁了垂髫,活脫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童。她胤禛身形嬌小,很快就擠到了張若靄身邊。
這畫舫是兩條並行,中間以繩索和木板相連,所以很大。
跟上畫舫的三個侍衛很快就被將船上的儒生衝散,趕緊分散開來找笑笑。
笑笑的膽子慣常大,她隻身跑到張若靄身邊後,抬頭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賊,我看你還往哪裡跑!”
旁邊的兩個儒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在叫誰小賊?莫非這畫舫上有竊賊?那二人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摸到銀子還在時,都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張若靄以為那個一直纏著他的姑娘又追來了,忙回頭看了一眼,待看到一個陌生的小童面孔時,他不解地擰起了眉頭:“小兄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誰是你小兄弟,快還我銀子!你個竊賊!”笑笑不由分手便伸出了一隻手,理所當然地攤在他眼前索要自己丟失的銀子。
張若靄頭一次被人喊成竊賊,但凡是個讀書人,都不屑於盜竊這種勾當,所以張若靄心裡自然升起厭惡之感。但是翩翩君子風度尚在,他不想同一個小孩子爭執,便耐著心道:“小兄弟,你我初次見面,我何以會欠你銀子?”
“哼!我就知道,竊賊都是沒臉沒皮的,上次在市井中,你撞了我一次之後,我的銀子就都丟了,肯定是你偷的!”笑笑扯住張若靄的前襟,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
張若靄覺著她胡攪蠻纏,剛欲刷開她的手離開,便突然聽到有人驚呼:“走水了!”
而後,他與笑笑都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對面那艘畫舫不知怎得起了火,上面的人都爭先恐後地往這艘畫舫上擠了過來。
笑笑與張若靄本就站在畫舫的欄杆邊,再被人一擠,笑笑一個不穩立馬被擠落下水去。張若靄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她,卻只碰到一隻手,而後他自己也被擠掉了下去。
“噗通”“噗通”“噗通”,幾聲悶響過後,好幾個人都在水裡掙扎起來,顯然都不會游水。
那三個侍衛早在笑笑與張若靄爭執的時候便趕了過去,看到笑笑落水,他們三人想也沒想,便齊刷刷都跳進了河裡。
笑笑被其中一人救下後,看到灌了幾口水的張若靄頗為狼狽,忙叫道:“快救救他!救救那個竊賊!”
等人被救上岸後,笑笑立馬跟個沒事人似的跑到了張若靄面前,笑眯眯道:“方才你想救我,證明你這個竊賊還算有良心。不過你救我沒救成,卻被我救下一命,所以你欠我一個人情哦!還有,”她突然黑了臉,揚起下巴攤開手,“快還我銀子!”
張若靄聽她一口一個竊賊地叫自己,心裡的耐心都快被磨沒了。所以他並不搭理笑笑,待尋到救自己上岸的那個侍衛後,忙三兩步走了過去,深深作了個揖:“多謝兄臺相救,晴嵐感激不盡。”
方才若不是想救她,他自己哪裡會掉下水去的?所以欠她人情那一說是打哪兒來的?這小姑娘怎得這麼莫名其妙呢?
不過那侍衛也很識趣,往旁邊閃開了身子後,冷冷道:“我救是因為得了我家小姐的吩咐,所以你不必謝我,要謝便謝我家小姐吧。”
張若靄一聽“小姐”二字,便回頭看了一眼,笑笑的衣服被水打溼後全都沾在了身上,胸前那兩個小籠包似的凸起正明目張膽地聳立著。張若靄身子一頓,忙訕訕地別開了眸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饒是她年幼,卻也是男女有別啊。
笑笑本來還昂頭挺胸著,待察覺到他方才的視線落在了不該看的地方時,小臉“唰”地一下立馬就漲了個通紅。岸上的兩個侍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