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她如今是個什麼身份。”妍華與她低語了一陣,想起在潛邸的種種,不禁微眯了下眸子。有一種人,永遠都不識好歹。
芍藥思索了下,隔了一會兒才默默點了頭。
齊妃李氏來永壽宮的時候,正好看到香曇在扇自己耳光,而杜若正在一旁盯著。眸子在倆人中間徘徊了數次後,她才發現宋常在正在牆根處站著。她略作思索,便猜到定是香曇得罪了熹妃。不過熹妃向來與人為善,進宮以來倒是第一次這樣罰宮女。
她似笑非笑地睨了宋常在一眼,故意放慢了步子。這時候香曇的自罰也結束了,杜若向齊妃行了禮,便欲跟著她進去。
宋常在本來覺著丟份,遠遠地向齊妃行了禮後便想回去的,可看到香曇已經腫脹的臉,覺著今兒已經來了,若是不見見皇后便是白跑了這麼一趟。於是她念頭這麼一轉,便趕緊上前再度向齊妃行了禮:“齊妃娘娘吉祥!”
“咦?這不是宋……常在嗎?宋常在怎得在這裡?好端端的這是在做什麼?”齊妃故作不知,奇怪地看了跪在地上的香曇一眼。
杜若不卑不亢地將方才香曇衝撞熹妃的事情說了一遍。
齊妃聽完後,瞧著香曇的臉言道:“熹妃妹妹這麼罰雖是狠了些,不過也是為了讓你長長記性。”
“娘娘教訓得是,奴婢知錯了。”香曇只覺著臉上火辣辣地疼,也不敢再嘴硬了,聽到什麼便順著什麼。
“娘娘!嬪妾……想跟皇后娘娘請個安。”宋常在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眼見齊妃抬腳要往裡面去,忙出聲講明瞭來意。
齊妃轉了轉眸子,睨了杜若一眼,見她臉色微沉,又見永壽宮門口的宮女面無表情,略一思索便道:“宋常在這般誠心是好事,你若是想給皇后娘娘請安,去請便是,與我說這個做什麼。”
她說著便往裡面去了,宋常在遲疑了下,忙緊跟了上去。
永壽宮的宮女本想攔住她,可鑑於齊妃在,宮女遲疑了兩步,還是由著宋常在跟進去了。
皇后正在問妍華笑笑怎麼沒來,妍華說笑笑去陪裕嬪了,裕嬪病得起不來,今兒不得過來請安。她正說著,便看到宋常在跟了進來,臉上的笑容立馬斂了幾分。
宋常在跟著齊妃先後行完禮後,皇后瞧了旁邊的香曇一眼,不動聲色地說道:“你今兒怎得跑永壽宮來了?”教訓香曇的事情,方才熹妃順口提了一句,皇后聽了之後也沒有過問。
宋常在忙起身福了福身子,受寵若驚般恭敬回道:“臣妾過來探望探望皇后娘娘。”
“我這裡離鍾粹宮也挺遠的,你平日就不用過來請安了。”皇后淡淡地說了一句後,便又轉頭跟熹妃說起了話。
宋氏這才看明白,皇后跟熹妃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暗自咬了咬牙,無意間瞥到齊妃似笑非笑地睨過來一眼,心中暗自有了計較。恐怕,她如今想攀個高枝,也只能攀附齊妃了。
請完安後,妍華便徑直去了延禧宮看望裕嬪,彼時笑笑正在趴在床沿邊陪裕嬪說話,聽說妍華去了,忙踢蹬著小腿跑出去迎接她。
“姐姐終於好了,昨兒你身子燙得嚇死我了。”妍華抱著笑笑往裡面走去,看到裕嬪面色好轉,嗔怪了她一聲,“皇上也是,你是被人絆的,又不是故意的,何故罰你跪那麼久。”
“哎,”裕嬪撐起身子半躺在那裡,眼裡沒有半絲怨懟,“也不怪他,你可見到木槿了?她好似被燙得嚴重,也不知傷成什麼樣兒了……皇上罰我一來是為了安撫被嚇到的貴妃,二來也算是給皇后娘娘一個交代,我也沒什麼好怨的,跪一跪而已,無礙。”
“那他也不該罰你跪那麼久,天氣還寒著呢,都把你跪出病來了。”妍華心疼不已,想起胤禛那張臉,只覺得他有時候無情到殘忍。
裕嬪的嘴巴微微動了動,欲言又止的樣子持續了一小會兒後,便訕訕地笑了下。其實胤禛只罰她跪了兩個時辰,她跪滿時辰後不見胤禛出來,便不顧纖雲的勸說,又繼續跪了下去。她不過是想見見胤禛,讓她看到自己這副悽楚模樣。
為何?她其實是想再度得到胤禛的垂憐。畢竟她有個五阿哥,她也要為五阿哥做做打算。雖然她打算隨同妍華一起,將弘曆扶上太子之位,但是她也要做好兩手準備。
萬一弘曆失敗了呢?她總歸要為弘晝打算一下的。
在這深宮,多受點寵總歸是沒錯的,即便她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已經沒了昔日的深情,可為了弘晝的將來,她還是該往上爬一爬。畢竟她如今只是個嬪,待日後升為妃,她才可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