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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華沒有說話,跟胤禛處了這麼多年,胤禛的那一套她也學會了七八成。所以她只是冷著臉盯著宋婉兒看,氣勢上足得很,一雙清澈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洞若觀火一般,似乎已經將宋婉兒看了個透。
雖然宋婉兒極力鎮定,可畢竟她有把柄在妍華那裡,所以也不敢表現出放肆。所以她只與妍華對視一會兒,便不自然地別開了眸子:“妹妹可是有什麼話想與我說?”
妍華還是沒有理她,直到看得宋婉兒渾身不自在的時候,她才冷聲道:“姐姐便沒有花想與我說?你方才做了什麼好事你自己不清楚嗎?”
宋婉兒看到她眼中的肯定後,心頭一顫,有些沒底氣地轉了轉眸子:“妹妹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妍華冷笑,瞧了一眼貞月,突生一計。她也沒再追問,只是叫住了白芷:“我前兩日隨手翻了下你的醫書,看到一個很可怕的東西呢。”
白芷疑惑道:“什麼東西?”
“我看到那書上說,巴豆性烈,有大毒。書上說,人的肌膚若是碰到巴豆油巴豆粉,不出半個時辰便會發熱潰爛,然後延至全身……”妍華隨口胡謅了起來,眸子卻是斜睨著她們主僕二人,窺探著她們的舉動。
宋婉兒聞言愣了一下,指頭下意識地動了兩下。怎麼可能?她在書上無意中看到巴豆能落胎時,並沒有看到巴豆會讓肌膚潰爛。她隱約察覺妍華是在詐她,可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貞月卻顯然不淡定了,她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雙手。要知道,宋婉兒指甲裡的巴豆粉都是她幫忙嵌進去的,倘若真如妍華所說……她完全忘了,她觸碰巴豆粉的時辰早就超過一個時辰了,雙手也沒出現潰爛跡象。只不過自從宋婉兒失勢以後,她的膽子便越發小了。眼下聽到妍華的話,只以為自己的小命很快便要沒了,急著向宋婉兒投去求救的目光。
妍華看到貞月的模樣,心裡自然就有數了。
可是宋婉兒調節了下心緒後,微微白著臉抬起了頭:“妹妹說這些是何意?我不大聽得懂……”
妍華默了默,靈犀她們未從宋婉兒主僕身上搜到任何可疑之物,她若是冒昧讓人去錦繡軒搜的話,也未必能搜出什麼。如今府裡的事情都由兩位側福晉打理,她不敢保證年靜怡會站在她這一邊。倘若錦繡軒裡搜不出巴豆,只怕她有理也說不清了。
她飛快地在心裡計較了一番,還是覺得不得撕破臉:“姐姐日後不用再來萬福閣了,最好不要踏進來一步。”
妍華的語氣極不友善,宋婉兒聽後臉色越發難看了些。她進府比妍華早得多,如今卻要受制於一個比她小十來歲的女子,還不得反駁半句,心裡怎能不窩火?可想起太子的那塊黃色衣料,她便又將心頭的那口氣給壓了下去。
她的臉色青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來:“妹妹這是什麼話?你我好歹姐妹……”
“不敢。我是為了姐姐好。日後我們萬福閣若是再出什麼事情,我也不敢保證不會將事情都載到姐姐頭上去。到時候我便沒有那樣好的耐性了,只怕一氣之下,便會將當年那塊布的事情直接告訴給爺。哎,到時候只怕爺會發很大的火呢。聽說前些日子,那兩個被杖責的丫頭可慘了……”
貞月聽後抖了抖,只覺得頭暈目眩,竟然有些站不穩。
宋婉兒聽後咬牙切齒,她居然又在要挾自己!如今太子已經不是太子,她早已沒了指望,當年的事情若是被捅出,她只怕會死得很慘!
“都說一個人惡事做多了,遲早都會遭報應的。姐姐這麼些年也遲到苦頭了,以後若是想安穩過日子,便越發收斂謹慎才是。爺剛失了小格格,正在氣頭上呢,若是再有人故意想害我肚子裡的孩子,到時候只怕不是杖責兩個丫頭那麼簡單了。姐姐,你說呢?”
宋婉兒抬手擦掉了額角的冷汗,低著聲音慢半拍道:“妹妹說得極是。如今以靜蓮居為首,我只得事事聽從靜蓮居。若是有什麼不周之處,還望妹妹提點著些,我會小心的。”
妍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嗎?姐姐請回吧,日後莫要再進萬福閣一步,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