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耿氏的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出聲勸說起來。雖然她明白妍華為何遲遲不與胤禛和好,可是為了弘晝,她只得自私一點地勸和。
“我……哎,姐姐,我也不知我是在怨他還是在怨自己……他騙了我八個月,姐姐你也知道那八個月我是怎麼過來的,哪是說不怨就能不怨的?姐姐可知道,他已經讓靜蓮居的那一位接替了我去研墨了。如此薄情寡性,我還那般惦記著有何用?不值啊……”
耿氏無奈,捏著帕子給妍華擦了下汗:“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相信爺不會待你這般薄情的,你若是肯回去研墨,爺定不會再讓側福晉……”
“姐姐怎得就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若是不在旁邊伺候,他立馬便能找另一個人替了我,這便證明,我在他心中是多餘的,是可有可無的。既然如此,我何必再貼上去找難受呢?”妍華煩躁地別開了臉,輕蹙的細眉裡裹著化不開的憂思。
這一年已是康熙五十七年,而她是康熙四十三年入的府,如今她已是二十有七的年歲,可謂如假包換的老女人了。年靜怡無論如何也小她三歲,水水嫩嫩一朵花。
她難過的也不是這些,她還未從胤禛的欺瞞中徹底恢復過來,他便讓旁人接替了研墨的差事,委實讓她心傷。她明白胤禛欺瞞她那麼久也是怕她傷心,可理解歸理解,她還是忍不住要去怨懟他。這麼久以來,她一直為他考慮頗多,委屈也受得夠多了,所以積累久了,這情緒總是要爆發一下的。
不過她一時半會兒也消不了氣,尤其是剛得知笑笑不在人世的頭兩個月裡,他也不顧她的感受,總是強行要她身子,折磨地她身心俱疲,所以她心裡的怨氣便愈加沉重了幾分。
他以為那樣便能然她再懷上一個孩子了是嗎?他以為再懷上一個,她便會將笑笑的事情給忘掉了是嗎?他以為他以為!什麼都是他的自以為是!他憑什麼以為別的孩子能夠替代笑笑?
她做不到。做不到將那個未見過面的笑笑給忘掉,也做不到徹底地去恨他。
與其說是在恨他,不如說是在恨她自己來得確切些。
她一早就感覺到胤禛是在騙她了,可她自己卻壓根不敢開口問,只自欺欺人地一直任由他騙著自己。她怨他殘忍,其實是她自個兒太怯懦了。
此外,她的身子一向健朗,弘曆生下來時就白白胖胖的,笑笑理應也是好端端的才是。可聽靈犀她們說,笑笑一生下來便得了病,哭聲都弱得很。妍華左想右想都覺著事情有蹊蹺,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定是她懷孩子的時候被人算計了。怪她,怪她沒有早早地察覺,所以才遭了奸人的迫害。
所以她才會讓靈犀差人多注意著點兒錦繡軒與靜蓮居,府上如今能作怪的也只有這兩個院子裡的人兒了……
“妹妹,你但凡想開一些,以後與爺就還能像以前那般如膠似漆。你進府十多年了,與爺吵過鬧過,可爺哪一次不是讓著你的?爺若不是心裡在意你,也不會待你好了如此之久。你……真不該……哎,就算為了弘曆的將來,你也不該如此與爺慪氣的。”耿氏看到妍華臉上的倔強,再度無奈地嘆了一聲。
妍華的眸子動了動,往外看了一眼,瞥了下孩子們嬉鬧的身影后,又淡然地收回了視線:“弘曆是爺的四阿哥,爺不會因為我不受寵便不好好待這個兒子的。弘晝亦如此。更不用說惠兒了,爺抱了她回來是念著對十三爺的兄弟情。”
“你這是什麼話,真要與爺慪一輩子氣不成?”耿氏聽到她的話後,深深地擰起了眉頭,臉上滿是不安。這個蟬兒,什麼事情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啊!
“他上月初五衝我發火後就沒再來過了,說不定早就忘了這裡。就算我想同爺慪一輩子氣,也要他配合著慪氣才行,不然只是我一人在這唱悲情戲罷了。”
耿氏聽到她有些酸溜溜的語氣後,知道事情有轉機,忙出聲勸誡:“這是什麼話,爺在人前清冷慣了,他那麼多次拉下臉過來哄你,你卻都不領情。換做我是他,我也會無計可施。眼下只要你好好兒地向他服個軟,他定會很高興的。”
妍華沉下臉來,乾乾地扯了下嘴角:“姐姐這是什麼話,我何必要向他服軟。他多的是人向他服軟,少我一個不少,我……”
“格格,錦繡軒來人兒了。”妍華還未說完,芍藥進來通傳了一聲。
“誰來了?”妍華鎖起眉頭,與耿氏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