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老婆孩子不是什麼新聞,但他爸打得太兇,他媽跟他身上經常帶傷,搞到後來政委都找他爸談話,他爸還是不改,他媽反倒在領導面前替自己老公打掩護。我小時候皮也沒少捱揍,但不是那種打,他爸有一回拿鐵鍬直接往自己兒子頭上砸,還好鵬子躲得快,手舉起一擋,骨頭斷了。
他們家跟我們家離得不近,但那天我爸不知為個什麼事正好路過,聽小孩哭得不對了,命令警衛員踢門進去,這才把鵬子救了下來。後來我爸當眾給了鵬子爸一耳光,罵他孬種,不由分說把孩子帶我們家,給他飯吃,給他治傷。讓我帶著他玩,給他輔導功課,他跟我們家感情深,根子也在這裡。”
徐文耀笑了笑,摸摸王錚的頭髮,繼續說:“一直到今天,鵬子還很敬重我爸,他再犯渾,我爸說一句,他不能不聽。對我也很信服,誰讓他打小就是跟著我胡鬧闖禍的?”
王錚愣住了,半響才說:“我沒想到他的童年這麼慘,那他媽媽呢?”
“死了,”徐文耀嘆了口氣,說,“自己喝的敵敵畏,誰都知道是長期家庭虐待造成的,可人是自殺,也沒法真追究他爸的刑事責任。這麼大的事,部隊裡頭的處理頂多也就降職處分,唉。鵬子後來就恨上他爸了,拼命練功夫,說總有一天要讓那老東西死在自己手裡。”
王錚嚇得瞪大眼睛,喃喃地問:“他不會真殺人吧?”
“你以為啊,”徐文耀淡淡一笑,緊了緊抱住他的胳膊,輕聲說,“人要總是這麼簡單的愛恨情仇,世界上就沒那麼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