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果的情況下,只好強行撞門進入。
昏暗的屋內異常寧靜,在門旁的牆角,放著一把沾滿泥土的鐵鍬,鐵鍬柄上放著一雙舊舊的麻線工人手套。冰冷沒熱度的廚房,說明屋主人今天沒有燒飯做菜。衛生間裡個人用品都在,但都顯得乾燥,也是沒有用的跡象。
以為謝鳴山逃逸了,走到樓上,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所有人都愕然無語了。床上的人穿著居家服,平靜地躺在床上,上衣的左袖拉起,臂彎處插著一次性注射器,右手則握著注射器。經檢視,床上的人與身份證上的人相符,正是謝鳴山,他已經死了。
在死者的枕邊放著一張對摺的筆記本紙,上官吟戴上手套,拿起紙開啟來。上面內容不多,只有一段字,這段字頂格而寫,寫著:“罪惡感總是糾纏不清,褪色沉悶的生活像日漸乾枯的河流,也許追尋你,去那沒有痛苦的天國,才是我最好的選擇。”
上官吟從書桌抽屜裡找出一本筆記本,將裡面的字與紙上的字進行對照,書寫風格一樣,紙上的筆跡自然流暢,絕不是模仿者可以模仿得了的。應該是出自謝鳴山之手,雖然內容不多,但字詞間流露的感情很真切,是發自內心的語言。
“上官吟,快過來看。”許哲站在開啟的衣櫃前叫他。
衣櫃左邊有一個小抽屜,抽屜是有鎖的,但鎖上面掛著鑰匙,像開了之後就不打算鎖了。許哲已經開啟抽屜,上官吟看了看裡面,有一把手術刀、一盒麻醉劑、幾個一次性注射器,這些東西正好與切皮案有關。
埋屍體的鐵鍬、手術刀、麻醉劑、注射器,犯罪工具一一擺在眼前。整個局面看上去真實合理,是謝鳴山受不了罪惡感的折磨,寫下簡單的遺書,然後用麻醉劑進行自殺。唯一遺憾的是,現場沒有找到人皮圖符。
 ;。。。 ; ; 雨比昨天還大,到下午空中還出現了雪花。摻雜在雨裡的雪花大朵如鵝毛,雖然落地不久便會融化,但卻讓人真正感受到寒冬的味道。南方的冬季極少會下雪,偶爾也是少量小片,今年卻有如此壯觀的雪花,實在少見,寒冷似乎達到了極限。
許哲在開車,上官吟看著窗外的景色,山路旁的草木在雨雪中也顯得寒澀不堪,一片蕭條頹唐的山景。孤狼山就像那種出身卑微的人,會被人漠視冷落,這樣的人,生活姿態往往是沉默壓抑的,但也最容易在沉默壓抑中爆發可怕的行為。
沉默壓抑的孤狼山在被人漠視冷落了幾十年,終於發生了可怕的事件。上午警方接到報案,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男子稱在孤狼山半山腰上面的一條山徑裡埋有死者。警員根據資訊來到孤狼山找到山徑,檢視中發現有處草地有異樣,挖地後真的有一具屍體。
因為屍體胸前被切了一塊方形的皮,和切皮案相似,便通知了負責切皮案的他。上官吟感覺心頭又壓上了一塊石頭,破案沒有頭緒,切皮案卻不斷髮生。沉靜了十三年後,切皮案像猛漲的洪水,彷彿馬上要衝壩而出,讓他有招架不住的恐懼感。
山徑裡的屍體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光著的上身胸前又是那塊熟悉的方形肉痕。法醫已經做了檢查,死亡時間是三十小時左右前,大概是昨天清晨七八點鐘。雖然還沒有進行屍體解剖,但幾乎可以斷定也是麻醉劑過量致死。麻醉劑這條線索一直沒有突破,想要在短時間內查到恐怕是很困難的事,他們缺得又是時間。
在埋屍體的周圍草地裡掉落著一個黑色男式牛皮錢包,錢包裡錢不多,就三百多元,也沒有銀行卡。看到裡面的身份證,讓上官吟大吃一驚,竟然是謝鳴山的身份證。對照屍體的臉,死者不是謝鳴山,那麼錢包就有可能是掩埋屍體的人掉落的。
如果不是兇手,為什麼要處理屍體?按照這樣的分析,謝鳴山好像就是殺人埋屍的兇手。可過於簡單的邏輯規律,又讓上官吟覺得不真實了。錢包是很重要的東西,就算在處理屍體時不慎遺失現場,謝鳴山也會很快覺察到,有足夠的時間回來找取。
假象!有人企圖嫁禍給謝鳴山嗎?還有那個匿名報案者,此人是怎麼知道山徑內有埋屍?目睹兇手埋屍的話,應該在昨天上午就報案,為什麼要等到今天。假設這個報案者就是兇手,他和謝鳴山又會是什麼關係,竟然可以拿到錢包進行嫁禍。
也許是他想得太複雜了,謝鳴山本來就是十三年前的嫌疑犯,十三年後有可能再犯案。不知道錢包掉落在現場,以為被偷了,造成現在這種看似假象的簡單邏輯,也是可以說得通的。上官吟的想法又移了過來,因為他的內心早將謝鳴山定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