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向那兩旁木架上看去。老道自眾多寶物之中挑出自己那“清凝”玉杯,笑道:“這傢伙倒也手快,上午搶來,晚上便已存入這寶庫中了。”
他將那玉杯放入懷中,伸手又去取架上其他寶物。斜眼一瞅,卻見這徒兒面露不滿神色,急忙訕訕一笑,道:“呃……這個……這等不義之財,拿了也是白拿!”手上不停,將那寶物一一塞入懷中,他懷內似是藏有儲物法寶,塞了半天也不見滿。
驀地,醉道人停下腳步,自右邊架上取下一個錦盒。張然羽湊過頭去,卻見這錦盒之內,乃是一塊手掌大小的玉佩。那玉佩方方正正,其上隱約雕刻有莫名島嶼,仙氣繚繞,另有異獸祥瑞,盤旋其上,栩栩如生。
老道眉頭微皺,端詳把玩半晌,道:“果然有些古怪。這玉佩似是被一層極強禁制封住,靈力無法探入,或許……真乃仙人之物也說不定。”他將玉佩遞給張然羽,道:“這東西看來就是那裴秀才所說祖物了,你先將它收著,回去交還於他。”張然羽接過這玉佩,只覺入手之時,溫潤光澤,晶瑩通透,另有些微涼意,滲入手臂經脈,沿體內遊走一圈,即消失無蹤。
突地,他腹內困龍珠竟彷彿受到觸動,微微一顫。張然羽心中一驚,不知這二物為何共鳴,卻也並未深究,只是將那玉佩收入懷中。
醉道人便如一隻辛勤蜜蜂,將那架上寶物盡數收入懷中,又四處查探一番,眼見再無遺漏,這才道:“好了,不必理會這些屍體,咱們這便走吧。”張然羽隨他又展開“隱身符”,一路潛出地窖,大搖大擺,滿載而歸。
只是,他二人卻皆未留意,那委頓於一旁,早已死去多時的太守唐成,竟輕輕動了動手指……
第二十四章 義結金蘭
兩人回到那客棧中,書生裴元早已熟睡。老道毫不客氣,將他推醒,吩咐張然羽取出那玉佩遞與他,問道:“你且看看,可是手中這玉佩?”裴元面露喜色,將這玉佩翻來覆去檢視半晌,接著,竟用足力氣,狠狠將這玉佩摔在地上!
張然羽阻攔不及,那玉佩砸落地面,發出“啪嗒”一聲清脆撞響。他急忙撿起這玉佩,怒道:“你幹什麼?”在他心中,早已將這玉佩視作與困龍珠一般的珍貴法寶,故而心痛不已。
那書生卻笑道:“毫髮無損,果然是我那家傳祖物!”說著,他倒頭便拜。醉道人卻不攔他,任由這書生拜了三拜,這才道:“祖物已然尋回,不知你今後有何打算?”裴元沉思半晌,方道:“這玉佩卻是不能再留。所謂‘懷璧其罪’,我一介書生,原本就無力守護如此寶物。如今仙長大顯神威,助我尋回此物,小生借花獻佛,這便將此物贈給道長吧。”他掏出那玉佩,面上再無半分猶豫之色,雙手捧著,送至醉道人身前。
醉道人想了一想,道:“那老朽就卻之不恭了。”他吩咐張然羽收下玉佩,又道:“這玉佩就當作你贈予我徒兒之物,與老道無關。”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袋子,道:“此處有些銀兩,應該足夠你上京所需,算是我徒兒回贈於你,也與老道無關。”
他捻鬚微笑道:“老道我觀你談吐不俗,性情堅忍,定非池中之物。他日飛黃騰達,可莫要忘了我這徒兒。”醉道人自知是仙界逃犯,往往過得今朝不曉明日,眼見裴元眉宇清奇,福緣不淺,當是人間絕頂人物,便有心為愛徒打算。
裴元絕境逢生,其中感激真是莫可名狀。他不覺哽咽道:“恩公之情,小人沒齒難忘,敢問恩公尊號?”醉道人捻鬚微笑道:“我這徒兒名叫張然羽,你只需記住這個即可,老道我閒雲野鶴,不勞掛懷。”
裴元轉身又向張然羽拜下,謝道:“然羽兄弟,他日若有差遣,定當赴湯蹈火,以報大恩!”
老道嘿嘿一笑,用肩膀撞撞徒弟,張然羽急忙上前將其扶起,訥訥道:“裴大哥,你這麼有文才,一定能中狀元。”他不善言辭,這話也是醞釀半天,現學現賣。
裴元聽他稱讚,心中高興,大笑道:“然羽兄弟,承蒙不棄,不如你我義結金蘭……結拜為異姓兄弟,你意下如何?”張然羽一笑,學著先前裴元和醉道人暢聊時的語句,道:“大哥有意,莫敢不從!”
於是,這兩人請醉道人為證,在這雍州客棧之內,拜過諸天神明,結為兄弟。二人互通年齡,卻是裴元二十有三,為長兄,張然羽一十三歲,為義弟。
裴元眼見才華得展在即,意氣風發之下,豪氣頓生,拍拍張然羽肩膀,長笑道:“賢弟,愚兄見你拜如此仙長為師,前途不可限量,心中著實羨慕不已。為兄今後定當全力以赴,決不輸與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