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1 / 4)

小說:玉梨魂 作者:月寒

餘秘密,或知之而實未嘗設心破壞,或梨娘靈心慧眼,能識破其奸謀而不為所窘。然此萬一之希望,實與事理不合。作如是想,聊以自慰則可,以為必中恐未也。方寸靈臺,頃刻間翻雲覆雨,極變幻之態。思緒愈紊,愈覺低徊欲絕,如坐針氈,如被芒刺。靜處一室中,若有鬼魅現於前,虎狼躡其後。覺一起、一坐、一舉、一動,皆有非常之危險。忘餐廢寢,終夜以思,長此以往者,不將成癲癇之疾耶!

次晨,夢霞方晨餐,郵使遞一函至,接而視之,顏色倏變,手持書而顫。此奇異之函何自而來?蓋梨娘之通辭也。雖未開緘,已知其中訊息,必惡無疑。乃急拆閱之,書辭錄下:

君此行殊出意外,臨行並無一言相示,雖有慈命,何其速也?君非神龍,而行蹤之飄忽,至於如此,豈恐妾將為臧倉之沮耶?顧去則去耳,吾家君非從此絕跡者,暫時歸去,不久即當復來,何必以一紙空言,多作無聊之慰藉?抑君即欲通函,何不直接交於妾,而間接交之李某,倩彼作寄書郵。此何事而可假手於他人耶!君若此,直不啻以秘密宣示於人。彼李某為何人?君果信其必不竊窺君書之內容耶?妾實不解君命意所在。君縱不為己之名譽計,獨不為妾之名節計乎?妾素諗君才大而心細,事必出以慎重,今竟輕率荒謬至此,豈驟患神經病耶?漆室遺嫠,心如古井,與君為文字之交,並無絲毫涉於非分。君亦束身自好,此心可質神明。然縱不自愧,其如悠悠之口何?今君不惜以密札授人,人即以密札要我,一生名節,為君一封書掃地盡矣。不知君將何以處妾?且何以自處也?事已決裂,妾何能再腆顏人世!然竊有所疑者,以此書證之君平昔與妾之交際,如出兩人,此中有無別情,或為郵差誤投,或為奸人所弄,妾殊不能自決。今無他言,惟盼君速來,以證明此事,而後再及其他。方寸已亂,書不成文,謹忍死以待行旌。

夢霞讀既,竟不禁大訝,歸來三四日,未嘗一握管,何得有書交郵?是又必李所假託矣。彼竟出此毒計以陷梨娘,是烏可恕!梨娘為彼所欺,憤無可洩。憔悴孤花,又經此一番狂風暴雨,此時正不知作若何情狀矣。彼書趣餘行,則家中尚可片刻留耶?急袖書往見其母,謂兒病軀已大好,欲回校供職矣。母許之,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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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對泣

玉梨魂——

第十八章對泣

茫茫然歸,皇皇而去。名花多難,禍根種自前生;秋雁無情,驚信飛來一紙。何物么魔,捉弄人至此!席不暇暖,浹旬兩度奔波;帆又高懸,多事這回破浪。斯時夢霞又在舟中矣,兩岸青山列隊送徵人遠去。夢霞殊無戀別之情,但望仙風借便,霎時吹到蓬萊。秋水長天,碧雲紅樹,一路煙波,正好大尋詩料,而夢霞對之,覺盡是惱人之景。心事匆匆,正似雲山萬壘,複雜縈繞於其間,紛亂不可名狀,更不容著一點間情,復何心作船頭之憑眺耶?可恨江神作惡,偏靳此一帆風,雙槳翻波,大有遲遲吾行之意。夢霞焦急欲死,不時探首窗外,覘舟行之速率,連聲迫促舟子,意今日若誤我行程,恐彼惡魔或更有狡計發生,梨娘能禁其幾許蹂躪耶!

落日酣波,系船大好,夢霞已登岸矣。神情昏惘,如懷鬼胎,不知此來將演出何種慘劇。既至門前,反逡巡而不敢遽進,徘徊良久,暝色黝然矣。天寒日暮,烏能久作門外漢耶?乃放膽直入。鵬郎方在庭中疊石為戲,見夢霞,迎問曰:“先生來矣,歸去何事?臨行胡再不謀,好教人盼煞也。”夢霞不答,挽之入室,卒然問曰:“汝母安否?”鵬郎曰:“先生去後之第三日,校中不知何人送一書至,秋兒接得以交吾母。吾母閱之,容色即大變,繼而大哭。問之,不答,與之食,不食,狀如驚悸失魂者。我不知此一紙條兒其中所言何事,而令吾母若此。今已兩日夜未進勺水,此時恐尚在伏枕啜泣也。”夢霞曰:“汝速去告汝母,說我已來,勿多言也。”鵬郎諾而去,未幾復來,授夢霞以寸簡。受而展閱之,書語殊簡略,僅“今夜人靜後,當遣鵬兒導君一行。”二語而已。

寒更三逗,明月一方,中庭有人,獨步結澹旋繞回廊而西、而敲門、而入室。此時若有人從旁覘之,得毋曰:彼其之子,必東牆宋玉,夜行多露,赴幽會於陽臺者也。夢霞何人,乃亦貿然出此暖昧之行徑。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人之多言,寧獨不畏?蓋彼心含有無窮冤憤,急待申雪;蓄有絕大疑難,急待解決;受有無量驚怖,急待鎮壓。覺此行關係之重大,有什佰倍於一己之名譽者。毅然決然,冒險以行,更不遑作遲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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